“好!”李逸雙目一睜,既然下定了決心便不再遲疑,緩緩靜下心來,回憶著離生訣第一重的法訣。
身旁的離修劍靜靜的躺在床榻上,光滑透明的劍身卻是慢慢隱現出一隻眼睛來,緊緊地盯著李逸。這隻眼睛通體血紅,比李逸的雙眼更有過之,眼眶之處一圈漆黑的皮膚充滿了褶皺,說不出的詭異。
“小娃娃,這離生訣第一重,講究的是知死。你親眼看著親人慘死,修煉起來倒是容易的多...”
李逸遵循著法訣的指示,腦海裏不斷的思考著何為死,死是什麼,隻見他的眉頭漸漸皺起,牙齒緊咬,表情越來越猙獰,卻是又回憶起來母親慘死的一刻。
那光柱從天際飛射而下,照亮了一切,小萍的身體從頭部開始一寸寸的化作飛灰,最終整個人消散在天地之間,從此世間再也沒有了這個人。
“不!~~”一聲吼叫自王醫工的房子內傳出,街坊鄰居們紛紛側目,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一個時辰後,李逸渾身被汗水浸濕,雙手無力的撐在床榻上,一雙血目裏滿是痛苦,仇恨。
離修飛劍仍然靜靜的躺著,有一句話離修沒有告訴李逸,世上確實沒有比親眼看著母親慘死更痛苦的事,不過不知道一遍一遍的看著母親慘死算不算?
桀桀桀~一股笑聲在劍中回蕩,卻沒有傳到李逸的腦中。
許久之後,李逸抹去臉上的汗水,漸漸的從憤怒中平靜下來。倒是離修見李逸遲遲沒有發作,好奇的問道:“誒?你不生氣嗎?我一次一次讓你看著你母親被殺死的片段,你竟然不生氣?”
沒想到,李逸隻是淡淡的說了聲多謝,隨即閉上雙眼繼續領悟著剛才的得失。
“怎麼會這樣?難道你明白了?”離修不停的追問著,李逸卻沒有再說話。
經過剛才的體悟,李逸似乎抓住了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有抓住,片刻後咬咬牙,對著離修說道:“再來!”
離修沉默了許久之後直接將一段話投進了李逸的腦海中:“離生訣本是求死之訣,修煉過程凶險至極,今日你既然這麼賣命,那麼本魔必定傾囊相授,你欲報仇,我欲解封,從今往後榮辱與共!”
“好!”李逸堅定的回應道。
旋即一段段回憶衝上腦海,李逸緊守著壓抑心神,睜大雙眼看著母親消散的整個過程,良久之後一股難以抑製的心痛湧上心頭,又是一聲慘叫。
“這次看明白了嗎?”
“還沒有...”
“那還要再來一次嗎?”
“來!”
一次又一次的重溫噩夢,李逸緊守著心神,終於看到了,母親的碎片緩緩的消逝開來,一片一片消散在風裏,被吹到遠方,落於地上,然後分解於大地,化作一絲黑色的清流滋養著地上的枯草,隨後枯草慢慢的發芽生長。
當然這後麵的一切都是在離修的刻意控製下才會出現,但是卻讓李逸看的明明白白。他終於懂了。
李逸雙目猛然睜開,一股黑色的氣流緩緩從空氣中凝聚而出,流進他的丹田氣海,雖然隻有一絲絲,但卻是死氣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