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湖的眼早已變得猩紅,渾身散發著戾氣,讓李翊暢這個身經百戰的人都有些吃驚。他也明白,柳湖此刻並不僅僅是在報複馮佐了,而是在宣泄自己幾年來積壓在心底的那股子怨氣。即便此刻馮佐死了,柳湖也會堅持殺光所有人才罷手,當然李翊暢不可能讓他繼續這麼下去了。
“停手了!差不多了!”李翊暢命令道,如果此刻不喝住他,有可能柳湖就走火入魔了。
柳湖扭頭,雙眼布滿血絲,就好像熬夜好幾天的人突然得到了動力一般,就好像一頭野獸一般,李翊暢也知道勸不住他,一記手刀便打暈了他,將他從操縱室中背了出來。拐過一個拐角便找到了馮佐和他的隊伍,此刻這支隊伍已經不成樣子,隻剩下四五個人躲在一個死角瑟縮著。
而馮佐更是拉著兩具屍體給自己當擋箭牌,屍體上幾乎插滿了箭,已經看不清人樣了。恐怕他老子來了都認不出來了,而喪心病狂的馮佐卻毫不忌諱,左手扔掉一具已經沒有空擋的屍體,又迅速從地上撿起另一具屍體。
馮佐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原本想憑著這次機會獲得官府提拔上去,不必再屈居巫城這個小地方。誰曾想,竟然被幾個毛頭小子陰了一把。
回想自己什麼沒幹過?從一開始進宗門,就敢在長老眼皮底下偷靈芝,後來去了別的宗門獻上靈芝便順理成章混了個不錯的地位,便到處橫行霸道。
誰知道,一次喝酒後,把宗門掌事的兒子殺了,竟然就這樣又被人添油加醋,誰叫自己早就太囂張,最後隻能落得被踢出宗門的下場。後來,便獨自出來混,機緣巧合獲得一個官府裏的大官青睞,才從此一步步做起到現在,有什麼好事都是他做。爛攤子都是官府收拾。
可是誰知道有這麼一天,自己就像老鼠一樣拿著別人的屍體滿身是血地躲著暗箭。
眼前,是那個曾經自己正眼都不看的李翊暢。神魔賜印戰中聲名鵲起的李翊暢。可自己有什麼資本炫耀呢,誰一開始不是想要好好做人呢?
“馮佐,被躲了。我把機關都毀了。”李翊暢打斷馮佐的回憶喝道,而後又指指躲著死角的幾個人說道:“老子沒空,快滾!”幾個人並沒有動,顯然對於兩邊牆壁的暗器機關還是後怕。
李翊暢搖搖頭,走過去一把抓起馮佐,一膝蓋頂在小腹,疼得他頓時吐了幾口唾沫,這才算看清了現在的狀況。顯然,李翊暢在這兒就不可能再有暗箭出來了。
“我..我跟你走...帶我出去!帶我出去!”馮佐絲毫沒有因為李翊暢剛剛踹了他一膝蓋而生氣,而是扔掉手中兩具屍體,跪著拉著李翊暢的褲腳哀求道,顯然這些機關是些很可怕的東西,光看地下這些屍體的死相便可見一斑,想必給這些人留下了相當大的陰影。
“自己站起來,跟我走。想耍什麼陰招你就等死吧!”李翊暢轉身背著柳湖走出去,不再看馮佐。馮佐自然明白時勢,當下猶如狗一般跟著李翊暢走去,原先說得跟生死兄弟一般的幾個官兵兄弟,此刻馮佐連看都沒再回頭看一眼。
走出幾步,上了樓梯,便可以看見刺眼的亮光,兩人都下意識地擋住眼睛,眯縫著眼看著外麵的情況。幸好李翊暢在出操縱室的時候還記得開門,否則要找出口恐怕還要廢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