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部 洞穴中隱藏的秘密(2 / 3)

在這樣的一片草地上,要發現鋪著的石板,自然不容易。

照片之,有幾張顯示了那些石板的情形,一大片草被割去,塊石板鋪著,是一個大正方形,鮑士方在一旁解釋著:“每一塊石板,大約半公尺見方,十公尺厚,十分平整,是精工鑿出來的。而且請注意,石板還有許多圓孔,這些圓孔的作用是——”

他講到這裏,停了下來,望向我。

我自然早已注意到了,石板上有許多圓孔,有杯口大小,鮑士方的神情,一副想考考我這些石板上的圓孔有什麼用的樣,這倒真有點不好回答,我想了一想:“石板下麵是什麼?”

鮑士方還沒有回答,白素已經道:“我想,石板上的圓孔,用來掩飾石板的存在,不被人發現。這是相當聰明的設計,野草可以穿過圓孔生長,在茂密的草地上,野草的生長既然沒有異樣,誰會想到有石板鋪著?要是石板上再有一層薄薄的泥土,那就更加不容易發現了。”

鮑士方大點其頭:“是的,事實上,石板之上,的確有一層泥土,泥土不厚,但是不是曾被翻動過。誰也不會發現那兒有石板鋪著。”

我吸了一口氣,在這樣的草地上,鋪著塊石板,一定有作用,問題是:既然這塊石板如此隱蔽,馬金花怎麼會知道它們的存在。

當年馬金花失蹤,搜索工作一樣極龐大,卓長根他們,就沒有發現那些石板。

鮑士方歎了一聲:“發現了那塊石板,就把附近的草割去,把石板撬起來,兩位請看——”

他指著幾張相片:“下麵是一個很方整的地下室……或者隻能說是一個洞穴——”

照片上顯示的是,石板被揭起之後的那個洞穴,我自然也看到了洞穴的那副靈柩。洞穴正方形,幾麵都鑲著石板,放了靈柩,還有一點空間,其有一張照片上,鮑士方就站在靈柩之旁,洞穴的深度,到他的肩頭,看來一公尺左右。

鮑士方又道:“發現了洞穴和靈柩,至少我個人,感到怪異莫名,卓先生放置好了靈柩才失蹤,他一個人,可以到任何地方去,搜索的範圍便必須擴大。而最怪的是,這樣的一個洞穴,不論什麼時候建造,一定應該有積水、草根,甚至會被地鼠盤踞,可是那洞穴卻十分幹淨,而且也不見得會是卓先生放下靈柩之前打掃過……”

鮑士方一麵說著,我和白素一直在看著那些照片,從照片上顯示,不但靈柩被抬出來,連洞穴的底部,四麵的石板,也都被拆了下來。

石板的後麵是泥土,盤虯的草根,由於生長到了石板前就無法穿透石板的緣故,形成了一種看來圖案十分怪異的平整排列。

我道:“看來你對這個洞穴下了不少研究功夫,我不明白你希望發現什麼。”

鮑士方神情迷惑:“我當時這樣做,也沒有目的,但總要徹底研究一下,結果……什麼也沒有發現,那看來……像是早已準備好的一個墓穴。”

我搖頭:“我隻知道馬教授要卓先生把她葬在那片草地的塊石板之下。”

鮑士方喃喃地道:“除了是預先準備好的墓穴之外——我學過建築的,那塊石板銜接的結構十分佳妙,石板拚成之後,雖然下麵沒有什麼支持,可是上麵還是可以承載相當的重量,在國的建築,很少見這種結構。”

我忽然想起:“這片草地……很有古怪,你有沒有再徹底研究一下?”

鮑士方點頭:“草地的麵積雖然不小,但是我還是要人把所有的草全部割去,然後,用探測儀器檢查——”

我做了一個手勢:“泥土下麵如果有石板,探測儀器不會測得出來。”

鮑士方道:“是,所以我又用土辦法,打了三百支鐵枝,一端十分尖銳,叫三百個人密集地不斷把鐵枝插進土去。”

我沒有問結果怎樣,隻要看他的神情,就知道土辦法也好,洋辦法也好,他不曾再發現什麼。

鮑士方攤了攤手:“那片草地上,除了那個洞穴之外……就是一片草地,唉。”

他長歎了一聲,我看著他,感到他為了找尋卓長根,什麼辦法都用盡了,他做事鍥而不舍,這樣的人,遭到了失敗,會異常沮喪。

白素向我望來,我知道她的意思,是在征詢我的同意,要不要把當年發生的事告訴他。我向她作了一個手勢,問鮑士方:“現在你準備放棄?”

鮑士方陡然現出了十分倔強的神情來:“放棄?就算再花上十年八年時間,花上一輩,我都要把卓先生找出來。”當他這樣講的時候,任何人都可以看得出,他極認真。

我也有點激動,因為對幾十年之前發生的奇事,可以不去追究,但現在,這種不可解釋的事在持續著,就不能不追究。我想了一想:“有一些事,你可能不知道,我可以詳細講給你聽。”

鮑士方用十分訝異的神情望著我,顯然是他一點也不知道以前發生過什麼事。

於是,我和白素就輪流把我們所知的一切,詳細說給他聽。那一段故事十分長,一開始就把他聽得目定口呆。

等到他聽到一半時,他已經不住喃喃地叫著:“天!天!”

他聽完之後,呆了好一會:“馬教授在那五年之去的地方,就是卓先生現在在的地方。”

我道:“當然是,問題就在於,那是什麼地方?怎樣才能到達?”

他眉心打著結:“五度空間,走進了時光隧道,被外星人帶走了……等等設想,雖然可以成立,但不切實際——”

我立時打斷了話頭:“不切實際?你以為那些事全沒有發生過?”

鮑士方苦笑了一下:“那麼,失蹤真是由這些原因造成的?”

我搖頭:“有可能,每一假設,都有可能。”

鮑士方忽然直視著我:“真令我難以相信,衛先生,照說,你好奇心十分強烈,對一切不可解釋的事全有追根究底的毅力,可是你明知道有那樣的怪事發生了,你竟然不去實地追究一下?”

我“嗬嗬”笑了起來:“小,你想要我去,不必用這種激將法。”

鮑士方仍然直盯著我,一副不懷好意的樣,我道:“一則,我有別的事要處理,二則,我想你主持尋找的工作,等你先有了結果再說。”

鮑士方站了起來,攤開手,大叫著:“我全試過了,一點結果也沒有,一定有一條路,我還沒有試過,可是又不知道是哪一條!”

白素緩緩地道:“他們去的地方,情形一定特別之極,不然,不會在醫院,馬金花對卓長根說了,他也不相信。”

我苦笑了一下:“我設想過上千種可能,甚至設想過他們是下了地獄,到了陰世,到了鬼魂存在的地方,還有什麼未曾設想過的?”

鮑士方在這時候,給我戴了一頂高帽:“衛先生,你未曾去到當地,不然以你的想像力,一定可以探出究竟來。”

我瞪了他一眼,他忙道:“馬氏牧場的居住環境,已經改善,而且當地的官員,也給我們以最大的便利,衛先生和衛夫人如果不想驚動記者,隨便找一個普通的身份,跟我進去就行了,衛先生,你是卓先生的好朋友——”

我忙搖手:“算了,我可以去,可是卓長根過橋抽板,他媽的不是什麼好朋友,要是真能找到他,我才不會理他。”

鮑士方一聽我肯去,大喜過望,也不理會我如何對卓長根不敬。我又道:“怕隻怕卓老頭年紀已經那麼大,經不起生活上突然的變化,就算我們找到了他——”

鮑士方十分肯定地道:“不會,卓先生的體質,和普通人大不相同,他每年兩次的身體檢查,負責檢查的醫生,都不相信他已超過了十歲,他身體狀況,幾乎全部合乎健康標準。”

鮑士方為了強調卓長根的健康,又道:“今年,由瑞士來的專家,替卓先生檢查身體,甚至開玩笑似地說,聽說國曆史上,有一個皇帝,曾經不惜一切代價,要去尋找長生不老靈藥,這個皇帝後來是不是找到,我不知道,可是卓先生看你的情形,真像是服了長生不老藥,那真是人類生命史上的奇跡。”

我悶哼了一聲,卓長根這老頭的身體好,那是絕無疑問的事,那專家自然是在開玩笑,什麼長生不老藥!

鮑士方繼續道:“卓先生當時就笑,告訴那專家,那個皇帝,是秦始皇,後來死了,不到五十歲,秦始皇的墓,就在他少年時生活過的牧場附近。”

當他講到這裏的時候,我先想起的,是那個記者所作的報導,前麵曾提到過。

然後,我心陡然一動,不由自主,挺直了一下身。突然有了靈感,捕捉到了一些什麼。每當我突然之間想到什麼時,我都會有同樣的神情,白素自然知道,她同時也知道我想了什麼,她緩緩地說道:“這個設想,你以前未曾想到過吧!”

我還在作進一步的思索,隨口應道:“真的沒有,他們……去的地方……是……進入了……”

鮑士方極機靈,在那一霎間,他也震動了一下,脫口道:“衛先生,你想到了什麼?他……他們是進了……”

或許是由於這個設想太匪夷所思了,所以他雖然想到了,卻也難以講出口來。

我用力搖著頭:“不,不怎麼可能……我是想說,想說……”

由於我想到的念頭,實在太古怪,所以不禁口吃,那種情形,令白素笑了起來:“其實也沒有什麼,再怪誕的事,我們也經曆過,很有可能,在那片草地上的失蹤者,是進入了秦始皇的陵墓。”

她講了出來,我們都保持了一會沉默。白素轉向我問:“為什麼你又想否定?”

我吸了一口氣:“已經被發現的秦始皇陵墓,和馬氏牧場雖然相當近,但……是如果說能由那片草地進入,也太不可思議。”

白素想了片刻:“據最近的資料,秦始皇陵墓,在地下建築的麵積,達到五十平方公裏,是地球上最大的地下皇城,實際上,可能還要大,而如今已被發掘出來的,隻是這巨大的地下皇城的極小部分。其餘部分未曾開掘的原因是由於地下建築工程的結構,實在太複雜了,複雜到了不知有多少不可測的因素,所以不敢輕舉妄動。可能地下建築的麵積,遠不止五十平方公裏,而是好幾百平方公裏。”

我苦笑了一下:“你強調這組地下宮殿的巨大和複雜,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說明,人若是誤闖了進去,可能會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出不來。”

白素靜了一會:“是,我的確是想說明這一點,不過再想一想,可能性實在不大,馬金花失蹤了五年之久,她如何生活呢?這其,一定還有我們想不通的主要關鍵在。”

鮑士方顯得十分激動,來回走著:“真的,我從來也沒想到……秦始皇的陵墓,真該死,我這就去向有關方麵提議,大規模開掘秦始皇陵墓,我們可以提供一切技術和費用,這是人類考古史上最大規模的行動,我們不要任何好處,隻求能將卓先生找出來。”

我指著他:“你必須先肯定他是在地下皇城之。”

鮑士方道:“我不能肯定,可是這是我唯一未曾找過的地方,隻要我們肯定人不會在空氣消失,他就一定有地方去……那是唯一沒有找過的地方。”

RS倒同意他的見解:“就算要去找他,也不必進行大規模挖掘,那工程太浩大了,沒有十年八載,不能竟工,我想,一定有一條不為人知的通道,可以通到他們想去的地方。”

我不禁笑了起來:“如果卓長根真是到了地下皇城,這種討論才有意義,隻是假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