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無疑是給皇帝一個台階下。
皇帝的麵子在極大程度得到保全,又覺得自家的外甥女確實是金枝玉葉,下嫁給了懶散的三公子實在是有些冤屈,當然會駁回老爺子的說法。
再說些場麵話,這場不愉快就大致過去了。
等過了幾年,這事兒的影響淡了,衛三公子自然是該幹嘛還是幹嘛。
總之,一句話,就是皇家的顏麵問題。
可惜,一身江湖匪氣的衛清涯是不會懂的,當然,兩小孩到底年歲還小,也不致如此早熟。
我笑了笑:“放心吧,最多一條命。皇上總要給昔日老臣一點麵子。”
摸了摸幾乎撲在我床上的小四的頭:“清商,你懷裏揣著什麼?”
“啊。”清商彈跳而起,自懷中摸出個橘子來,“這是娘親剛剛給我的。”
他把橘子遞到我麵前:“三哥,給你吧。”
我笑眯眯接過,轉手給了衛清涯:“大哥,用你的刀切一下吧。”
衛清涯一個爆栗甩在我頭上:“我那是劍,用來殺人的,不是用來切水果的。”
“有什麼關係嘛。”我撇嘴,“刀劍俱是殺人利器,偶爾切下水果,調和一下戾氣。”
衛清涯嘴角抽了抽,轉身去了屋外,不多時,拿著分成四份的橘子回來。
我拿了兩塊給兩個小的,自己吃了一塊,剩下那塊衛清涯說什麼也不肯吃。
最後還是我拿來吃了。
出乎我的意料的是,老爹回來的時候差不多天黑了。
當然,比這天還要黑的是老爹的那張臉。我下午肚子餓了,去了廚房一趟,那臉色估計跟鍋底有一比。
衛清涯小心翼翼地看了老爺子一眼:“爹,如何了?”
“哼。”老爺子瞅我一眼,“皇上說雲州縣令日前在圍剿山匪時以身殉職,正好空著個缺。”
衛清涯皺眉:“皇上的意思是?”
“衛家三少既然賦閑在家,又是前太傅的愛子,想來是學問不錯,不如去雲州磨練磨練。”老爺子一臉隱忍的憤怒。
我無辜地聳了聳肩膀——雲州這地方嘛,也不是說不好,隻不過窮山惡水,滿目刁民。
這新近殉職的縣令秦裕也算是個才子,隻是雲州在他治下,每況愈下,反倒是這山賊勢力水漲船高。
我估摸著這秦裕尋常也沒有做什麼好事,對於精神文明建設工程極其忽略。
老爺子怒氣騰騰地答了兩句,轉了槍口:“你就沒有什麼要說的麼?”
我伸出手指點了點下巴,眨眼:“我記得我似乎沒有參加過考試。”
“是沒有。”老爺子點頭。
“我還記得,軒轅王朝的規矩是任人唯賢,無功名者不得為官。”我笑了笑,“爹,我沒記錯吧?”
“錯是沒錯。”老爺子臉色稍霽,隨即長歎,“可惜當年,為父致仕,皇上承諾衛家之人,可不考而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