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就是小孩子,這生氣吧,來得快,去得也快,好奇地端起杯子,又聞了聞,頓時眉開眼笑,“鳶尾姐姐,這次我就不計較了,但是下次我可就真的不原諒你了,”說完先高興的舔了舔,眼睛一亮,“真甜。”
“六月!”
六月疑惑的看著他爹盯著自己的杯子欲言又止,眼睛咕嚕一轉,一口氣把甜甜的水喝完,還舔了舔嘴唇,“爹爹別想了,已經沒有了。”說罷害怕她爹不相信似得把杯子翻轉,一滴不剩。
從旁邊拿出一盞燈籠點上遞給一旁還在晃神的鬱先生上麵的兩隻蝴蝶栩栩如神好像下一秒就要飛下來,“夜路不好走,這盞燈籠就送與你們吧,”摸了摸六月柔軟的發,“六月,日後不可再頑劣,聽你爹爹的話,照顧好自己。”畢竟,日後的路恐怕還有好遠好遠,這孩子本就是早夭的命,多虧這倆人才活的至今,不容易啊。轉眼看到鬱先生濕潤的眼,不禁歎息,將一方手帕遞給他,“先生,日後還是……”
那人並沒有接過手帕,隻是恭恭敬敬的向自己行了禮拉著六月就要走,六月掙開他父親的手,小心地將杯子放在桌上,在我耳邊悄悄說,“姐姐,明天你還給我著好喝的喝好嗎?”然後一蹦一跳的回到她父親身邊,看到她父親手中的燈籠,道,“明日我便把這燈籠還與姐姐。”
我擺了擺手不說話,等到那一大一小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才緩緩道,“明日你便不會再記得我了。”
為人父則化神,為人母則成山。
鬱先生不遠萬裏來尋我為的到底是什麼呢?嗬嗬,人心總是比鬼更難測。鬱先生和六月的故事倒是還沒有講完,不如,“你替他們講?”身後影影約約出現一個白色的人影,那摸樣,真真和六月一個摸子裏刻出來的一樣。“這個故事定十分動人,你說是不是?”看著白影漸漸顯出清秀麵貌,麵帶愁容,美人垂淚,“哎,鬱蘇氏,你這又是何苦呢?你若是想讓他二人留下,我自然是有辦法的,你也知道的,那湯……”欲言又止。
“那湯,會讓我的孩子一生無憂,會讓我的丈夫不在顛沛流離,”她淒然一笑,反問,“大人,你說,有何不好。”
看著麵前淒淒的麵容,喉嚨如魚刺梗塞說不出話來,選擇是我給的,決定是她下的,我又有什麼資格去說是她的過錯呢?“那你是不會給我講這個故事嘍?”
“大人隻知道晚霞的豔麗,”那白影倚靠在門口,看著皎潔的月亮,“大人可喜歡日出?”沒有聽到我的回答嗤嗤地笑了,整張臉顯得生動明媚,這女人吧還是笑起來才顯得生動,“大人,女人還是笑起來好看,”看出我心中所想,拿出那根玉簪子,目光繾綣,“我與鬱郎能在一起已經是天大的幸福,留不留得下並不重要,我蘇溪既然敢愛,那麼離開就也能做到風輕雲淡,他愛我就能理解我,本就是錯的不能再錯的事情,偏偏讓我二人做了。錯了就是錯了,即使再愛,也要有人承擔這錯果。大人,有人會一直不犯錯嗎?”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她笑的更為燦爛,似乎還帶著一絲嘲弄,“我倒是忘了,大人您,從不犯錯。”
“太陽要出來了,”我看著一大一小的身影消失在夜幕裏,現在又要看著這個柔柔弱弱的女子即將消失在陽光裏,心中竟是毫無波瀾,隻是可惜那個我不曾聽完的故事。“世間有輪回於是就會有不願離去之人,你自說可以坦然離去但是你終究是放不下,不然你不會選擇在這給我添堵。大可以去陪在夫婿和孩兒身邊的你,”門口那女子低著頭,但我知道,那必然是恨我的眼神,“蘇溪,不,鬱蘇氏,你真是臨完了也不讓我好過。”
“鳶尾,”她的微笑還是那樣熟悉,白色的身影一點點消失,她說的最後有一句話讓我的內心不停的顫栗,她明明說的是,“鳶尾,你還記得冬青嗎?”真真是好本事,你們都真真是好本事,把我逼上絕境還充當好人?做夢!
“冬青。”失神的坐在椅子上怔怔的盯著茶葉上下的沉浮,“冬青,我們的故事我竟然是想不起來是怎樣開始的了,是誰結束的呢?”自嘲的一笑,“是我,親手葬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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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看到你們讓我別覺得是在孤軍奮戰,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