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一盞微弱的光亮在黑夜裏顯得尤為特別,一個修長挺拔的身影慢慢從夜色中顯現出來,揉了揉麵前孩子柔軟的發髻,習慣性的牽起孩子的手,溫柔道,“不是說過不必來接我嗎,這麼黑,想必你也是害怕的。”緊張的小表情在看到安出現的時候就卸下了所有的防備。

“安大夫,我不怕的。”黑暗中她的眼睛比夜空中的星星還亮上幾分,無論幾個春秋,這張臉再怎麼變,這雙眼睛亮的就像第一次見她的時候一模一樣。曾幾何時,記憶中的這個人也說過同樣的話,隻不過現在看來,不及那人半分。喃喃自語道,“真真是可惜了。”

“什麼?”疑惑的看著牽著自己安大夫,方才安大夫好像說了什麼。

搖搖頭,並不做回答,指了指前方,“我們到了。”若不是亮著的燈和陣陣飄出的菜香味,這屋子倒像是人們口中經常談及的鬼宅,這年頭,極少人會選擇住在這荒郊野嶺。偶爾獵戶才會上這來,打打野味,拾拾柴。

“是安大夫來了嗎?”說話間一個虎背熊腰的漢子從屋裏出來,熱情的將安迎進屋裏,卻是看也不看一旁的小姑娘,那孩子還沒進屋就跑到廚房去了,想是去幫她母親了。端起桌上的酒,看著對麵的人滿麵紅光,“貴婦人最近可好?”

“好著嘞,說起這事我還得多謝安大夫,要不是您出手相助,我那婆娘也不能給我一下有倆小子。”倒是對那位婦人有些印象,樸實能幹,是個賢惠的。對麵的漢子豪爽的幹完了碗中的酒,大大咧咧道,“安大夫,您慢慢喝,我就是鄉野粗人一個,您別見怪。”

端起酒細細地抿了一口,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廚房,卻是什麼話也沒說。一頓飯下來都沒有見花兒和她母親,這真是個確確實實的封建社會。吃過飯後,和他又閑談了幾句,那漢子已然是醉醺醺的了,告了別便準備出門了。

“這個東西你仔細的收好了,日後必然會有用。”從懷中拿出一個精致的匣子放到花兒手中,不待她問什麼就離開了。那可是好東西,也算得上是物歸原主了。

“你當真覺得她會做出那樣的選擇?”

“人心最難是揣測,但是,”稍作停頓,“今晚那個人會來,你陪我一起去吧,看看也是好的。”每個滿月就回來一次是那個人的習慣,以前的時候小白都會避而不去,這次,總該是去看一眼了吧。

月上當空,照得黑夜一片光亮,卻又不像是太陽那般灼熱,柔柔的,像給這片土地披上了一層薄薄的紗。黑貓乖巧的蹲在牆皮剝落的牆頭上,看著黑暗中漸漸出現了一個紅色的身影,眼中卻失去了光彩,與普通的貓兒並沒有什麼不同。安看見了,心下又是一陣悲哀。

“你倒是很準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