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頓了頓,重新將茶杯蓄滿,“你是來尋人?若是來尋人,恕我直言小姑娘,你這個故事並不能吸引我。”抬眼輕輕一瞥,目光觸及之處是一個精致的銀鐲子,“姑娘怕是別有所求。”
有的時候,即使再掙紮都要有做決定的那一天,也許就是今天。“我盼,她永不回來。”
掙紮過後,我看到的是一個小姑娘的希望與決然。“姑娘可是想好了,這話一旦說出口就再也收不回來了。”敲了敲桌子,複道,“若是有一天,你後悔了,我也無力回天。”習慣性的摸摸手上的珠串。“姑娘,不如把之後的事也一並告訴了我?”
“大人,您說笑了。”小姑娘淺淺的一笑,撫了撫褶皺的衣角,“大人想知道,我便告訴大人,不過大人,您能應了我的請求嗎?”
“你拿什麼和我換?”
“隻要大人想要。”
“哦?”我盯著小姑娘坦然的麵容,“我要那個銀鐲子。”
窗外天色忽明忽暗,狂風驟起,在一片黃沙中漸漸顯現出一個挺拔的身影,滿身殺伐,小姑娘緩緩站起身,不失禮數的行禮,“小舅舅,您來了。”
“你毀了一切,怎地?”看了一眼我,“來著悔過嗎?”
“小舅舅怕是猜錯了,”將鐲子褪下後放到桌子上,輕聲詢問,“大人可是說話算數?”
“那是自然。”
兜兜轉轉的,這個鐲子還是回到了我手裏,默默收起鐲子看向門口的男子,那人仿佛不準備進來,他不言,我便不語。他隻是看著,眼中盛著滿天星河,張了張嘴,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我看著那個小姑娘走向他,坦然的從他身邊走過消失在黃沙中。我走向他,“溫凡,你的小姑娘是滿天星河,你留不住。”
“你可以。”
“我?”低頭淺笑,“我什麼都可以,但是,我是個生意人,你是知道的,我從來不走虧本和砸招牌的生意。”
“你要什麼?”
興趣盎然的看著他的眼睛,“你的這一雙眼。”
溫凡他終究是沉默了,“除此之外。”
“再無。”
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他,他的再次沉默讓我已經知道了答案。“請回吧。”
“除此之外,你要什麼我都會取來。”溫凡激動地上前來,雙手都在顫抖,眼中的脆弱是那樣的顯而易見,“這世間的珍稀我都可以為你拿來,隻要……”
我搖搖頭,環顧了四周,“我何時缺了那些物件。”
正在這時商陸從外麵回來,拍了拍身上的黃沙,“今日這沙塵真是厲害,”看也不看前麵的溫凡,隻是走過他身邊時多看了一眼他的眼睛,目光沉了一份,拿起我手邊的茶盞,“尾巴,今日就不出門了吧。你一向不喜歡這得黃沙,不如,咱們直接換個地方好了。連個花花草草都養活不了。”
沒有應商陸的話,看著麵前的溫凡,“溫凡,回吧。”看著他失魂落魄的離開,才緩緩開口,“商陸,他在多待一會,你再遲回來片刻,我可能就控製不住自己要動手了。”
“所以我回來了。”
“商陸,”目光所及之處一片荒涼,我為什麼要堅持這麼久?隻不過是想再見見他們,可是呢?一個都沒有。“我還在等啊,我還在……”話未說完淚已流,視線被模糊,天地變得模糊,什麼都沒有了。
猛地被握住雙肩,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尾巴,不要再想了,我在,我在,我在。”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失聲痛哭,“沒有了,都走了,他們說好會陪著我,即使走了也會回來,”抽噎著,“明明答應我要回來的。商陸,那是小白的,那是小白的。”
“我知道,我知道。尾巴,”商陸當然知道,那樣一雙眼睛怎麼會忘記,盛滿了星辰大海的眼睛。懷裏的人不停地哭泣顫抖,可是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尾巴,我說過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可是,什麼都做不到。“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隻能緊緊地抱著懷中這個瘦弱的身軀,小小的一點,好像不抱緊就會消失的人兒。
“商陸,”忽的,懷裏的人緩緩抬起頭,“我的眼睛,”看到懷中人兒的眼睛,心好像被緊緊地拽住了一樣,蒼白的小臉,滿是淚痕,聲音中是藏不住的顫抖,“我的眼睛是不是壞了?”
“不會的,”扯著牽強得笑容,“尾巴的眼睛好好地,還是那麼漂亮的。”冷靜下來後將她再次擁入懷中。“尾巴,隻是累了。睡吧,明早起來就好了。”聽著她漸漸平緩的呼吸,輕輕地將她抱起放到內室的床上,拉上窗簾,打開床頭的小夜燈,昏暗的燈光映照著她的脆弱,輕聲說道,“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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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人嗎?你是不是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