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莊珍帶著兩名幫忙的濱海百姓將藥品拉到醫藥合作社時,等在外麵的不止有王羲民,還有多日翹首以盼的陳雪。
陳雪看到走在前麵的莊珍,踮著腳尖再往後看,卻根本不見徐連成的影子。她終於顧不上羞澀,著急地上前抓住莊珍的胳膊,“徐連成呢?怎麼隻有你一個人回來了,他不會出意外了吧?”
莊珍斜了一眼陳雪,“他的確出了意外了……”
陳雪僵在當地,失魂落魄地盯著莊珍,已經說不出話來了。莊珍不忍心再瞞她,隻好如實相告,“鬼子用人體帶菌進入濱海,從我們手裏換走了渡邊武。徐連成豈肯罷休,獨身一人闖去青島,找渡邊武報仇去了!”
陳雪一聽,更急了,“那你怎麼不攔著他啊,青島那是敵占區,他孤身一人跑過去,還能活著回來嗎?”
莊珍氣得直瞪眼,“你怎麼知道我沒攔他?我也得攔得住他啊,他……他就是……就是個無賴……”
莊珍說到這裏,不知是氣憤還是羞澀,竟然臉紅起來。她的眼前浮現出自己阻攔徐連成的那一幕。
徐連成執意要趕去青島,莊珍一急之下伸手攔在了磚廠門口,“徐連成,你有本事就從我這裏衝過去。”沒想到徐連成竟然毫不退讓,一步一步徑直向莊珍走來,最終跟莊珍臉對臉,眼對眼,還故意嘟著嘴巴,“莊珍,你再不讓開,我可就親著你了,讓不讓隨你吧,反正我是不會停的……”徐連成說完繼續往前湊,莊珍仰著脖子往後躲閃著,最終沒有辦法,隻得側身閃開,徐連成得意洋洋地從她旁邊走了出去。莊珍氣得望著徐連成的背影直罵,“徐連成,你就是個混蛋,你自己要去送死,好,那你去吧!”徐連成頭也不回,背對著她揮了揮手,大步向著青島方向走去。
醫藥合作社門口,陳雪盯著莊珍的表情,感覺奇怪,“莊姑娘,你怎麼了?徐連成怎麼無賴了,把你氣成這樣?”
莊珍顯得很焦躁,“哎呀,你別問了,總之徐連成去青島尋仇去了,我攔他,沒攔住,就這樣,你要是非要找他,那你自己去青島找他好了!來來來,卸藥啦!”莊珍不再理睬陳雪,吆喝著合作社裏的人,開始忙碌起來。
陳雪望著他們忙碌的身影,悵然若失,心有不甘地離開了。
此時的宏振大藥房裏,陳宏振正氣得暴跳如雷,徐連成答應他的十萬北海幣的藥品他連個藥渣都沒見著,明知道都被運進了濱海醫藥合作社,他卻無可奈何,屁都不敢放一個,從頭到尾都被徐連成給耍了。
陳雪滿懷失落地回來了,陳宏振一肚子火都發到了女兒身上,“你個賤妮子還眼巴巴跑去見徐連成,你是恨你爹不死啊你!你知不知道他把你坑了?”
陳雪一臉的不耐煩,“他坑你什麼了?不就治富商高德銘那一個人的那點藥嗎?那十萬北海幣的藥本來就不該咱們得,您別整天賺不到便宜就當吃虧。再說我見什麼徐連成啊,他根本就沒回來。”
陳宏振被女兒一激,更是氣得暴跳如雷,“你要不是跑去接他,你怎麼知道他沒回來?他沒回來就對了,他敢回來我讓他出不了濱海。這麼大歲數的姑娘了,我告訴你別整天由著性子瞎胡鬧,明天你跟我去見吳藥商的兒子,吳家三代經營藥材,在咱們濱海也算有頭有臉,跟咱們陳家門當戶對,你給我收收心吧!”
陳雪這下急了,“你是我親爹嗎?吳家那兒子是個什麼玩意兒,整天遊手好閑,踹寡婦門,挖絕戶墳,吃月子奶,罵啞巴人。那是個什麼東西啊,我才不嫁呢!”
陳宏振氣哼哼的,“遊手好閑也得有那遊手好閑的資本,別人倒想遊手好閑,連飯都吃不上,閑得了嗎?不嫁也得嫁,禮都收了,二十萬北海幣!”
陳雪氣得跺腳,“您拿女兒補你那少賺的錢那?你把我當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