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克斯丁死掉最大的收益人就是維爾對吧。”神秘人冷笑,“既然有疑問就直接出手幹掉,你什麼時候這麼婆婆媽媽的了?別告訴我你養了他這麼多年有狗屁感情。”
說完就是一聲冷哼,神秘人的氣息消失。
“我是擁有感情的人嗎?”拉裏冷漠地看著濕漉漉的手,放到唇前伸出舌頭,用舌麵感受著手心的粗糲。
桀桀的怪笑聲響起。
驚破這個夜的寧靜。
這個夜晚對某些人來說注定是不眠的。
霍伊斯很久沒有這樣酩酊大醉過,他沒辦法不用酒精來麻醉自己的意識,否則他恐懼自己眼前浮現的那柄戰斧。
假想的斧頭扭曲成卷。
好可怕的力量,好可怕的人。
和手下的隊長們痛飲之後,他還是能在模糊中感覺到,自己的手在不停地顫抖。
霍伊斯知道,那是因為害怕。
他的手下們同樣也知道,雖然他們不會說出來,但是霍伊斯明白,咆哮戰斧所有人的戰意,都在那一擊之中被蠻橫地剝奪。
混賬!
既是對自己的怒火,更是對諾維奇的不忿。
酒壇碎掉,霍伊斯覺得自己的雄心壯誌也跟著碎裂。
“很憤怒,對吧。”
“誰!”
究竟是咆哮戰斧的團長,酒精的作用雖然讓他的反應遲緩了一秒,但是他仍然迅速地握住旁邊的戰斧。
手感和慣用的那一柄完全不同。
霍伊斯忽地驚醒,在臨戰之前,怎麼還會分神注意這種事?
“倒真不愧是精英頭目級別的團長。”維爾修長的身形在昏暗中緩緩現身。
“你是誰?”霍伊斯小心戒備著,現在不敢小看任何少年,諾亞已經在酒館中給他上了生動的一課。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麼找回自己?”維爾盯著霍伊斯的眼,仿佛看穿了他的懦弱。
霍伊斯沉默。
“知道嗎?我一向認為,消除恐懼的最好辦法,就是把恐懼給消滅掉。”維爾左手輕輕平伸,一頁薄薄的紙片出現在桌上。“給敵人沉重的打擊才能讓自己心安,好好考慮吧。”
當霍伊斯的眼從紙上挪開,發現房間中已經空無一人。
“格米克街區?”
酒精的效用已經過去,霍伊斯獨自靜坐在昏黃的燈光下,沉默得像一套死寂的盔甲。
戰斧忽地旋動。
近在咫尺的燭火一陣搖曳。
斧影在火光中急速掠過,映在壁上的黑色猶如鬼魅。
當一切靜止下來的時候,小小油燈上的燈芯,被整整齊齊地分開。
四點豆大的火光。
隨著一陣突如其來的風,霍伊斯的房間陷入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