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堂中,所有人都停了下來,看著我們,沒有一個人再動。
劉棟升看著我,我也在看著他,然後,他就說話了。他先舉起手,然後說道:“好了,我們走。”
我們走?他竟然就這樣放棄了嗎?
不,絕對不是,或許是他認為自己真的老了,或許是真的覺得我能管理好這裏......
他,是英雄,但卻已到了英雄末路了,末路,還是英雄嗎?
是!即使英雄末路,那也仍然是英雄。
說完,他就真的走了。那步伐,有些淩亂,卻依然那樣沉穩,那是屬於他的標誌。他的背影,有些寥落,有些寂寥......
“劉堂主。”我突然無法控製的叫道。
他緩緩的轉過身,然後對著我說道:“你,很好,我希望你能好好的善待這塊地。”說完,他看著我,似乎有些期待,然後又看了看周圍,又似乎有些不舍。
這些都是他親手創造出來的,從某個方麵來說,這裏就好像是他的孩子一般,現在就這樣離開了,他怎麼能舍得呢?
我是不是太狠心了呢,這樣的做法和一個強盜有什麼區別?
不是,這裏本來就該有著屬於它的輝煌,他不能就這樣落寞了,不應該跟著劉棟升的消失而落寞,它應該更加的輝煌,他要接受更好的改變,而我,就是改變它的那個人,我相信自己能行,所以我對著他,對著這個末路的英雄,很自然的點了點頭。
那一個點頭,似乎有著千斤一般的重量,那重量不是物理上的,而是心靈上的,那一個點頭,代表的不止是一個承諾,也不止是一份責任......
在我點頭的時候,我就已經應下了這個擔子。看著他慢慢離開的背影,我盡然覺得自己的眼睛中有著一種叫做眼淚的東西在滾動,那滾燙的感覺讓我覺得是那樣的真實,那樣的親近。這麼樣的一個英雄,就這樣走了,就這樣消失在了這個洪流之中,直至被人們所遺忘。
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可是有誰知道那前浪被推走時候的孤寂與落寞呢?又有誰知道那種被換下去之後的傷感與不甘呢?
今天,我把這個前浪推到了沙灘之上,把這舊人換在了沒人知道的地方,還能生出一種惋惜的感覺,那多年以後,我也被後浪推走,被新人換上之後,會有人像現在的我一樣惋惜嗎?
會有嗎?
我不知道。
或許,劉棟升離開這裏之後,會到春秋去,或許他會得到他該得到的東西作為補償,亦或者是直接被春秋的黃金生所責怪,永遠也不能再踏進Z市一步吧。
看著他一步一步的走遠,背影慢慢的模糊,我突然想起文天祥的那首詩:
辛苦遭逢起一經,
幹戈寥落四周星。
山河破碎風飄絮,
身世浮沉雨打萍。
惶恐灘頭說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