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珂這次調動了全部精力,從強調到肢體動作,聲音像炮仗。
江曉琪愣道:“我不想喝。”
白珂:“衝兒,你把藥端到母親麵前去。”
馬上又扮兒子,作反抗狀:“爸!”
再伸直腰怒視:“去!”
他端著一碗並不存在的藥到江曉琪麵前,“請母親喝!”
然後顫顫巍巍道:“爸,您不要這樣。”
最後一字一頓反問道:“你什麼?!”
江曉琪看傻了,半沒一句話,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臉色已經極為難堪。
一般人被壓戲,是支支吾吾,是結結巴巴;一句話也不出來的傻瓜狀態,真隻有爸爸教訓兒子才有了。
白珂也很尷尬,他沒想到江曉琪接不了。
江的演技,應該在演員生涯中,並沒有任何增加,可能還退步了,她演的都是肥皂戲,這不頂用,就像大學生去做初中生的加減乘除,這對大學生本身學的微積分並沒有任何卵用,隻會把腦子用鏽掉。
江曉琪道:“剛才走神了,咱們再來一遍!”
白珂於是又來了一遍,這次比先前多了幾句台詞,他冷峻道:“繁漪,當了母親的人,處處應當替孩子著想,就是自己不保重身體,也應當替孩子做個服從的榜樣!”
江曉琪台詞背的挺熟:“不!我喝不下!”
白珂又道:“兒子,勸你母親喝下去!”“爸!我——”“去,跪下,勸你的母親。”“爸爸!”“跪下!叫你跪下!”
然後騰一下跪在江曉琪麵前,等江曉琪接話。
一看江曉琪淚流滿麵,渾身顫抖,看上去情緒就要爆發。
白珂嚇了一跳,暗道這姐們開掛爆發宇宙了——結果江曉琪也跟著半跪下來,哭著道,“看來我是真的不適合演戲,我沒有賦!”
白珂站起來,他想,你怎麼能和我比呢,我忽悠人的本事與生俱來,千錘百煉,表演技術臻至化境。
但他當然不能這麼,否則江曉琪得走人。
江曉琪果然也了這句話:“今我狀態不好,我想走了。”
罷一步一步的往外邊兒走,走的很慢,她抱的那一摞書也沒拿。
女人和男人不一樣,男人走是恨不得跑,女人走是“你快來留我”。
所以白珂追上去,“學姐,你是畢業一年多了,沒排過戲,最近才找狀態,過段時間,就好了。”
江曉琪:“這老禮堂一個星期之後就得拆,我也得離開,我怎麼找狀態。”
白珂:“你比其他人好多了,你真的有賦,相信你的賦。”
江曉琪:“我賦不夠啊。”
白珂:“你都沒努力過,你怎麼知道你賦不夠呢?”
江曉琪:“我就是因為努力過,才知道我賦不夠啊!你這種人,從來不曾輸給過任何人,怎麼能體會到我用盡全力不如別人隨便一搞的感受呢?”
白珂無言以對,他演這戲的確是隨便一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