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流言如刀(1 / 2)

汜水潺潺,兵甲森森。

夕陽的餘暉中,汜水河旁,正有兵士俯身洗臉,也有剛洗完臉一屁股坐在鵝卵石上喘粗氣的,遠處還有一些正朝著趕來準備洗臉提神的,他們各個盔歪甲斜,滿臉汙垢,這模樣苦不堪言。

一個手提黃龍鉤鐮刀的將軍翻身下馬,從馬鞍上取下隨軍用的皮囊,到上遊清水區灌了些水,又用手做碗狀飲了幾口,抹了把臉,便起身趕到了大樹下端坐著的將軍跟前。

這將軍不是別人,正是呂布,送水的也不是別人,正是呂布麾下大將張遼。

此時的呂布剛經曆一場大戰,將追擊而來的聯軍殺個大敗,不過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此時呂布的並州狼騎情況也不太好,聽了高順的戰損彙報,呂布氣得差點沒跳起來,他對董卓的這個決定很明顯有抵觸情緒,但他又沒辦法,不論是上級命令還是義父命令,他都不得不執行,呂布嘴巴上沒說什麼,但心裏已經將董卓的祖宗十八代都罵遍了。

“將軍!喝點吧。”張遼將皮囊遞給呂布,緊跟著又補充一句:“水有點涼,慢點喝。”

水涼算什麼,老子心涼!

呂布差一點就在張遼跟前痛罵董卓了,什麼狗屁義父,明擺著就是後娘養的炮灰麼,用你的時候一口一個“奉先吾兒”,不用你的時候就哪裏涼快哪裏呆著,這日子過得,真他娘.的窩囊。

張遼也知道呂布的心情不好,原本想著安慰兩句,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他和董卓之間的事情已經成為禁忌嶺,容不得別人碰,張遼可不願觸這個眉頭,因為吃虧已經不是一回兩回了。

張遼雖然知道呂布脾氣,可不代表所有人都知道,這不,在呂布斜對麵二十米的地方便坐著十七八個並州男兒,在討論一些關於董卓和呂布之間的事情。

“又是咱們斷後,他西涼軍不是牛麼,斷後這種大事,他們西涼軍怎麼不上!”

“還不是因為咱們將軍厲害嗎?天下第一神武,哪路諸侯敢來,絕對打他個稀巴爛。”

達到武神這個地步,幾乎已經達到了耳聰目明的地步,雖不能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但十餘裏範圍內的風吹草動還是逃不過呂布的耳朵的,聽到這個讚美,呂布的心算是有些安慰了,的確,不論是哪個諸侯來,他都有把握揍對方個生活不能自理。

呂布鬆了口氣,仰脖子咕嚕又是一口涼水下肚。

如果說上一句話讓呂布心理有了一絲的安慰的話,那麼接下來的這段對話,直接將呂布的心情推上了冰點。

“你這個蠢貨知道點啥?”

“那你知道?”

“我當然知道了!”

“那是因為啥?”

“我跟你說啊!讓咱們將軍斷後,根本不是因為咱們將軍厲害,而是因為咱們是並州的軍隊,斷後這種事情又沒有什麼軍功可言,還得自己承受損失,他們西涼軍可不樂意幹!”

“啊?怎麼會是這樣!”

“唉!我也聽別人講的,原本不相信,但是想想之前的事情,的確是這樣,咱們並州軍屢立戰功,可哪一次的封賞超過了西涼軍?李傕、郭汜算個什麼東西,也能跟咱們將軍比嗎?可你仔細想想,軍功哪一次不是他們倆最大。人家吃剩下,才給咱們吃,咱們還沾沾自喜的炫耀,哼,也就能欺負欺負雒陽軍那幫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