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妾等君來(1 / 2)

莫離討厭做夢,因為他每次都做噩夢,但這次不一樣,他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他夢到自己長大了,變成一個英俊的青年,騎著拉風的青龍,最後在一棵參天的梧桐樹下遇到了一個美麗的女子。

若萱?莫離高興的叫著——那女子和若瑄簡直長得一模一樣。

他夢到自己就那樣騎著龍繞著那棵梧桐樹不斷的飛來飛去。而若瑄——那個絕美的女子,身著白衣,在雨中打著傘,微抿著嘴的望著他。滿臉的甜蜜。

然而他又夢到自己最後背著一把赤芒巨劍騎龍頭也不回地離去了,女子默默的看著他的身影漸漸消失,淚珠墜落,化作一片相思雨。

很久很久以後,他終於回來了,然而龍騎已經不在了,利劍也已蒼孫,而紅顏,已成枯骨。

夢中的他仰天長吼,傷心欲絕,麵前是一座孤墳,坐落在女子送他離去的地方。

夢中的石碑上沒有署名,僅僅刻著幾排娟秀的小字:妾等君來,此一別,不知歸期,哀儂家相思,嗔君莫不懂憐惜,辜我韶華離。盼來年南風起,臥龍池前,為君洗衣。妾等君來……

他記得當他離去時,女子便是唱著這首歌,為他送行,從此,一日日,一年年,她便唱著歌,打著傘,站在那兒等著愛人的歸來。

夢中的世界又下起了細雨,淅淅瀝瀝,如千年前一般溫暖,親和,柔情。

雨水打在麵前的石碑上“叮……鈴……叮”,激起了一陣輕柔的旋律,於是,在他耳中便響起了一首歌:妾等君來……

夢中的他又止不住的淚湧而出,原來,她一直在等我,哪怕,是現在。

恍惚間,他仿佛看到一個女子的身影在眼前漸漸凝實,一身白衣,精美的容顏,正柔情的注視著他,兩個人正如錯過時空般,默默的對望著。

他顫抖著,微微抬起不在年輕的手,要輕撫女子的臉,但,他的手卻穿過她的身軀。

此時,他終於不能控製自己,喉嚨裏沙啞的喊出那個夢縈他千年的名字:玲瓏。

雨水依然淅淅瀝瀝的下著,載著滿滿的相思,灑在他所走過的每一方土地,每一片宇宙。“叮……鈴……叮”響起一首念郎的歌,妾等君來……

一滴雨水閃著光華打在莫離的臉頰,漸漸下滑,流到了他的嘴唇中,這雨好澀,如淚般!

“下雨了嗎”,他虛弱地說。

“啊!你醒了。”正在抱著莫離的頭梨花帶雨的若瑄驚喜的道!

“嗬嗬,本想好好地睡一覺的,沒想到被雨淋醒了”莫離倒開起了若瑄的玩笑。

若瑄臉不禁有些發熱,連忙擦掉臉畔的淚,依然帶著哭腔諾諾的說“你真討厭”!看著若瑄嬌柔的樣子,莫離不禁一呆,胸中卻是一陣刺痛,“是你麼?”他在心中問道!

當若瑄從昏迷中醒來,發現放眼所及,皆是滿地的殘骸,牆倒屋塌,還有一道深不見底的深坑不知延伸到何處,那些穿紅衣服的惡人都不見了,而莫離卻躺在了地上,這可真的嚇壞了她。

多次想喚醒莫離未果後,若瑄想將他送回家中,可是她一弱小女子手無縛雞之力,又怎能抱得動一個男孩子。雖說這兒不見人煙,但是經過剛才那麼大的動靜肯定會有很多人聞聲而來吧。

所以將莫離放在這兒,她回去喊人也行不通,若是那些人將莫離當做案犯給抓起來咋辦呢?左想右想,若瑄想不出一個好的主意,情急處,便不覺哭了起來,誰知哭了沒一會兒莫離居然醒了,盡管莫離在夢中感覺過了很長時間。

見莫離醒來,若瑄便不再那麼無助了,心情也好了,這時候她才發現莫離身上的傷居然都好了,之前被刺得滿是窟窿的身子,此時竟連一點痕跡都沒有,若不是他衣服上滿滿的洞做證明,她還真以為剛才僅僅是做了一個噩夢呢。

若瑄如蔥脂白嫩的手一寸寸的撫摸著莫離的胸膛,忽的,淚水又止不住的流了出來,這讓剛剛嬉皮笑臉的莫離頓時手足無措起來,若萱也不去擦眼淚,垂首趴在這個男孩強壯的胸膛上,用耳朵傾聽這幅胸腔下傳來的強勁的心跳聲癡癡地說:“見你還活著真好”

“我也是,見你還活著,真好!”莫離深情的望著若瑄回應道,看著看著,恍惚間他又看到了夢中的那個白衣女子,舉著把雨傘,癡癡地望著、唱著。

莫離認為若瑄一定會問自己發狂的事情,也一定會問這一地狼藉的事,事實上連他也搞不明白,但肯定是和‘他’有關了,他甚至已經做好了準備,決定原盤托出,將自己的秘密全部告訴若萱,隻是不知當若萱知道自己不過是一個強大存在的寄體時,會不會離開自己。那時她也應該明白多次救她的也不過是那個人罷啦,自己什麼也不是。

他決定尊重若萱的選擇,若是她離開自己,自己也就認了——他不想傷害她。

若瑄並沒有問,她從莫離微亂的眼神中似乎讀懂了什麼,她知道,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秘密,而有些事情不適合去問,也不應該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