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戰走進小屋裏,光線瞬間暗了下來,鐵戰也不看身後發生的異變,而是麵不改色的麵向前方。屋內沒有窗,唯一的一張太師椅上一臉衰老的不懂坐在上麵,麵色慈祥的看著鐵戰。
鐵戰單膝跪下,將手中的劍和簫放在地上,右手放在胸前,麵露恭敬的垂下了頭。
不懂點頭,朝他揮了揮手:“起來吧。”
鐵戰站起便不再說話,低垂著頭靜待師傅吩咐。不懂沉靜了一下才說道:“我決定派你帶莫離去招搖山,送他回他的家鄉。”
鐵戰原本古井不波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凝固,他楞然的抬起頭看向師傅,見師父並沒有要解釋的意思,便不再說話,繼續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另外”,不懂眼中閃過一絲犀利,“我打算讓莫離拜你為師。”
一句話傳到鐵戰的耳朵如同滾油中墜落的一滴水,鐵戰猛地抬起頭,麵色激動而堅決:“不,大師兄還……”
“不許再提那個畜生。”鐵戰一句話還沒說完,不懂便是一聲暴喝,屋內的溫度瞬間降低了很多,一片片雪花從虛空中飄落,落在鐵戰昂起的頭上,冰冷的寒意沁入他的皮膚,冰凍著他的血肉。
不懂的容貌亦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鬆垮的皺褶退去,一張年輕而刻薄的臉顯了出來,他滿臉的冷漠,久居上位的威嚴讓他的身形無比的高大了起來,那張世間任何事情都打動不了的如冰雪一般了麵容充滿了不可置疑。
一兩片雪花落到他手中揚起的冰刀上,發出噌噌的聲響——寒烈。
麵對師傅的舉動,鐵戰宛若不見,繼續說道:“禦龍直規定,若上一任授業者還存在的話,這一代的弟子不可以收徒。我雖拜您為師,可真正教授我功法的是大師兄,我知道他沒有死,所以,我不可以收徒。”
“他已經死了,被我親手殺死的。我允許你可以收徒。”寒烈冷冷的聲音傳來,在小屋內回蕩,一遍又一遍,如不摻雜一絲感情的梵音。
鐵戰直直地看向高位上坐著的寒烈,眼神中充滿的挑釁和倔強,他用此來表達自己的不滿和反抗。可寒烈以更冷漠、更強烈、更決絕的眼神回應他,那是不帶有任何一絲回還餘地的態度。
最終,鐵戰屈服了,他重新低下了頭,退了回去:“我答應收他為徒,但是,我不會傳授他任何功法。這是我的底線。”
身後的牆壁在他後退時自動露出了門,他一直後退著出了門,待他出去後,大門自動關閉,最後一句話在大門關閉的那一瞬傳進了寒烈的耳朵裏。寒烈麵色再次變化,一直變回成蒼老的不能再老的不懂。
不懂好似受不了還沒完全退去的寒氣,捂著胸口止不住的咳了起來,好大一會兒之後才滿臉頹然的抬起頭,望著鐵戰消失的方向,無力的發出一聲哀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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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離無力的攤在潭邊,耳邊是瀑布巨大的聲響,眼中看著瀑布下,眼中流露著不可動搖的堅定。他已經在潭邊又待了三天了。
三天前他決定要回招搖山,不論遇到再大的困難,哪怕是一步一步的爬也要爬回家裏去,任不懂費盡口舌也動搖不了他的決心。最後不懂妥協了,他說他會安排人帶莫離回家,莫離回到家後再讓他考慮一下自己的建議。
而那個建議就是莫離留著這兒成為新的龍騎士。不懂說如今魔君又要降臨,既然莫離身為龍將轉生,希望莫離能當得起這個責任。
而莫離隻想回家。
當天下午,曾救過莫離一命並對莫離愛答不理的鐵戰就出現了,他不由分說一把抓起莫離的手臂,將他拉扯到這座潭邊,指著那道高約百丈的瀑布對他說,若他能在瀑布下做到當日自己在瀑布下的動作後就帶他回招搖山,然後鐵戰就消失了。
莫離聽鐵戰這樣說,原本有些受不了現實情況以至於目光有些呆滯的莫離,瞬間來了精神,他毫不遲疑的衝進了潭裏,就像前兩天做的那樣很快就來到了瀑布中心,並耗盡了全部的精力和鴻蒙之氣對抗那巨大的衝擊力。
一次又一次,每一次都堅持不了幾息就被打落潭底。每次被打落潭底後他都會默默的遊回岸邊,再一次衝進去。屢戰屢敗,屢敗屢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