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非尾聲:不可言說的言說(2 / 3)

隻能抱回家來讓母親幫我收養……哪想到你竟然讓老天下起了連陰雨,我家住的溪上村一下連陰雨就有發生泥石流的危險哪!所以我一看到家鄉連續大雨的消息,就不顧一切地往家趕,趕回來還就真的遇上了泥石流……為了孩子,我隻能別無選擇地赴死啊!可是,這一切並不是真實的,都是你藍風故意安排的,你為啥不讓我好過一點兒哪?嚶嚶嚶!

我似乎要被柳絮的詰問打動了:是啊,我為啥要讓這個奇女子遭受這麼大的苦難呢?

一貫同情弱勢群體的我再次心軟了。我簡直要在蓮花台上端坐不住了。但是最後,我還是穩定住了自己的情緒,給柳絮等人解釋道,諸位都不要激動嘛!我原本也不想這樣寫,但這是我曾經下派掛職鍛煉的切身體驗呀!我隻是將我所經曆的真實故事,原封不動地照搬下來,隻是為了省卻某些不必要的麻煩,才將真實故事中的真人姓名換成了你們。你們的名字是我隨便杜撰的,根本就不是真實的,你們何必又這麼較真呢?

誰想,這些人竟一齊發出抗議之聲。有人喊道:不行,你親身經曆的人和事,為啥不用真人真姓呢?為啥要讓我們代替他們呢?還有人說:你既然杜撰了我們,為啥不能讓我們的形象高大、正麵、美好一些呢?我們都是好人,都向往真善美,你怎麼把我們都寫成假惡醜了呢?

我給他們繼續解釋,人上一百,各形各色。物欲橫流,泥沙俱下。社會中的人哪能都是高大、正麵的呢?我們的生活也有很多災難和不如意的地方嘛!盤古神開天辟地,讓伏羲和女媧創生造人,不是還造出了不少缺胳膊少腿兒甚至先天性腦殘的有生理、心理缺陷的人嗎?上帝按照自己的樣子造出了亞當,又抽出亞當的一根肋骨變作夏娃,不是也讓他們開荒種地,飽受疾病的煎熬,以示對他們的懲罰嗎?所以人生在世,本來就是不完美的。

你們為什麼非要苛求完美呢?

柳絮等人好像一時被我說服了,愣在那兒麵麵相覷,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但是,那個原本已經躺倒地上的蕭劍平,這個時候卻突然爬了起來,跳著雙腳對著眾人煽動道,大家千萬別再受這個家夥的蠱惑了。什麼他親身經曆的下鄉掛職鍛煉生活?他那個掛職鍛煉的經曆和這部小說裏的故事根本就是兩碼事兒!我們現在都成了這個家夥的玩偶了。他是借創作之名,將他那段掛職鍛煉生活改頭換麵,並讓我和你們當替身,來表達他的不可告人的意圖和思想。我們可千萬不能上他的當,千萬不能再受他的愚弄擺布了啊!

我簡直被蕭劍平的煽動話語驚住了:他怎麼看到我的內心來了呢?我在創作這部《藍色寓言》的時候,確實想將蕭劍平塑造成一個跟我一樣的有一定文學底蘊和特立獨行的人,哪想到給他的這點兒文學底蘊給壞了,他居然成精變怪僭越造反,窺探起我的創作意圖來了。這還了得啊!這不是全亂套了嗎?我是作者,他蕭劍平隻是我所創造的人物。小說的創作意圖是我獨有的,是天機不可泄露!我怎麼能容忍這個家夥將我的創作機密泄露了呢?

於是,我聲色俱厲地對蕭劍平斷喝一聲,嚴肅警告他說,你給我住口!

不要胡言亂語一派胡言,不要煽動群眾圖謀不軌了。你要是再在這裏起哄搗亂,我就重重地懲罰你了!

誰想到我的警告,不但沒有嚇住蕭劍平,他反而笑嘻嘻地問我道,你以為你心裏想的什麼我不知道?別忘了我蕭劍平現在是跟你藍風一樣的文人了。這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一切都是你作繭自縛自作自受!另外,請問藍風先生,你能用什麼方法懲罰我呢?

我猛然被蕭劍平的話激住了:他隻是我小說裏麵的一個人物啊!我拿什麼重重地懲罰他呢?想到急處,急中生智,就按小說裏邊蕭劍平的身份警誡他吧!怎麼懲罰你?我把你蕭劍平削職為民,打回原單位,讓你還……還當你的科長去!

哪想到蕭劍平聽完我的話,反而哈哈大笑起來了,好好好,你這個懲罰真好啊!不如咱們就這樣說定了,就當你沒有創造我們這些人,也沒有我掛職鍛煉這回事兒,一切都回歸到原來的出發點多好啊!你以為這樣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