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姐優雅迷人的誦讀聲傳到走廊,愈來愈近,讓人聽著心曠神怡。離教室幾米的時候,我放緩了步子,小心翼翼的接近。抵達後,我發現,教室門是虛掩著的。我透過門縫兒,觀察裏麵的情況。
隻見琳姐站在講台上,一手端著教科書,另一手自然抱於身前,亭亭玉立,麵帶恬靜的微笑,嬌嫩欲滴的俏唇時張時合,吟說著之音。
當然,包含著兩個意思:一是琳姐的聲音好聽;二是我完全聽不懂琳姐在講什麼——說的全是英語。
有件事兒讓我挺奇怪的,琳姐的身上依舊是淡紫色的連衣裙,腿上裹著半透明的肉色絲襪,踏著雙白色高跟鞋,看似一件都沒有換。
“或許隻換了內件吧。”我自語道,同時回憶起當時的情景來。
我發現,當時教室裏除了在課桌上擺著的裙子和絲襪外,就還有琳姐手裏拿著的文胸和她穿著的小內褲了,並沒有其它衣物,也沒有類似盛裝衣物的袋子。
想到此,我頓然一個激靈,心潮瞬間澎湃起來:難道琳姐有洗“空氣浴”的癖好?那我以後豈不是......嘿嘿......
正於我一個勁兒的歪歪時,琳姐的目光突然掃向這裏,恰好與我相視。她立刻停止誦讀,眉頭微微一怔,旋即猛然皺起,眼裏的怒火穿過門縫,噴我一臉。
我的求生本能立即察覺出了危險的信號,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後轉,正準備邁腿,一陣包含著冰寒與炙熱的怒喝聲頓時傳來:“沈然!你要去哪裏?!”
厲音一落,我忽感一股極冷的寒流瞬間襲來,冰封了我的雙腿,同時刮來一道濃烈的炎火,肆意灼燒我的周身。
愛之深!怕之切!此時此刻,我終於明白自己為何會那麼怕琳姐了。
琳姐“踢嗒踢嗒......”不慌不忙的腳步聲離我越來越近,每步落地,鞋跟上都仿佛縈繞著尖銳淩厲的憤怒,好似要把水泥地板鑿穿了一般。
許久,我才終於聽到了“嘩嚓”的開門。或許時間僅過了不到半分鍾而已,可聽到身後門開的一瞬間,我頓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我就仿佛是那臨刑前的犯人,儈子手的刀不停在我脖子上比劃,遲遲不落,既讓你知道自己會必死無疑,又不直接給你個痛快,使你在生死之間來回徘徊,最終,手起刀落,心裏反倒暢快了。
我以為自己會立即被執行死刑,可結果卻出人意料——死緩!
琳姐一改方才的那股淩厲口吻,語氣平和了許多,說道:“轉過來。”
我聽從她的指令,戰戰兢兢的轉過身子,見她表情平靜,未帶絲毫情緒,我這心裏反而更沒底兒了。
“蘇老師下午好,嘿嘿......”我可以清晰聽見自己的聲音顫抖的有多厲害。
“別在外麵站著,先進來上課吧。”琳姐看似溫和的說道。
“啥意思?!這是要放過我的節奏嗎?!”我抱著一絲幻想。
然而,幻想終歸隻是幻想,現實卻十分殘酷,琳姐的嘴角旋即翹起一絲詭異的弧度,好似微笑的說道:“放學後,你先別走,我有事兒要找你談談。”
老天爺啊!求你救救我吧!琳姐這恐怖的笑容裏分明藏著千萬把鋒利的鋼刀呐!
我跟在琳姐後麵,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進了教室,大家都向我投來各式各樣的目光,流露的情感褒貶不一。
有件事情牽拉住了我的所有注意力——王雪不在。
我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心不覺揪了起來:她不是去換鞋子了嗎?怎麼現在都沒來?
今天隻是新學期的第三天,我與大家都還沒怎麼熟絡,班裏除了王雪,能讓我印象深的也隻有豬剛鬣和劉穎了。
豬剛鬣昨天與我換了座位,在前排,經過他時,我拿餘光瞥了他一眼,他同大家一樣,看著我,不同的是,他眼裏流露出的情感多半是擔憂,這讓我的心裏不覺一暖。我趁機給他遞了一個眼色,意思是:你同桌呢?他微微皺眉,嘴角向下撇了撇,回遞了我一個眼神,意思是:不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