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之上燃燒著的烈火,不會畏懼那雲層之上的雨,注定的熄滅,不如享受那冰與火的碰撞。不歸人站在另一個山頭,望著眼前泱泱大海,想起去年盛夏被風肆虐的荒野。
那火,他點燃的,卻未能隨風遠去,隻因遇了那雲層之上的雨,淋漓暢快。
他淋著雨,望著無際的荒野,終是尋她不見。
“夜,你聽得見嘛……夜......”甜甜的女聲宛如念咒語般呼喚著他,在腦中不斷循環,回蕩。
一聲悶雷轟然在耳邊炸開,蕭夜一個掙紮坐了起來,大顆汗珠從他的額頭流下,他深呼了口氣,伴隨著雷鳴巨大的火球透過玻璃窗將他的房間照的恍如白晝。
“夜......”
又是那個聲音!他扭過頭,看見一個年輕女孩站在他的房門口,紅色的裙子分外豔麗,她看著他,眼神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嘴唇輕微的動了動,欲言又止。下一秒她便發瘋了似的衝向窗戶,隨著玻璃碎裂的聲音,像是失了羽翼的飛鳥,筆直的墜落下去。
蕭夜想起這可是19層,連忙跑到窗前向下張望,腦袋卻突然一陣眩暈,意識陷入混沌。
再醒來的時候,耳邊是警笛的聲音,他望著天花板,目光漸漸移向床邊。完整的窗戶,沒有碎。但這警笛是怎麼回事?
想到這裏他翻身下床,走到窗前,撫摸著光滑的玻璃,深吸了一口氣。見對麵樓下似乎圍了一群人,他不免想起那個夢,拿起掛在一旁的外套下了樓。
黃白警戒線已經拉起,法醫蹲在屍體旁確認著死亡時間,雖然看不見臉,但那紅色的裙子分外眼熟,準確的說,是被血染紅的裙子,碎玻璃片散落一地,每一片都是鋒利的刀刃。
“哎,真是可憐呐,年紀輕輕的。”旁邊伶著菜籃的大媽歎息著,一臉惋惜。
“是啊,聽那樓的人說,這小姑娘精神有問題,也沒什麼親人,就一個姐姐還不在本地。”另一個大媽附和道,認為呆久了晦氣拉著一旁的老太太轉身走了。
蕭夜聽著這些流言碎語,仰頭看向她墜落的地方,心中有了些盤算。
入夜,他見四下無人悄悄的潛入被封鎖的門戶,看著1903的門牌,從口袋裏摸出鋼絲,熟練的撬開了大門。
漆黑的房間給人一種壓抑感,空氣中參雜著一些什麼發黴的味道,他擰開手電筒,所有東西都朝著東邊倒下,也就是與他房間相對應的同樣位置的房間。
“夜,你覺得這事很蹊蹺?”溫和的男聲從暗處傳來。
“暮涼,如果你沒有別的事,別耽誤我的工作。”蕭夜頭也沒有回,語氣有些不耐煩。
暮涼笑了笑,那聲音仿佛來自陰獄。
“她是自殺的,冥府有她的燈,她投不了胎了,不好意思打擾到你的工作了。”聲音漸漸隱去,好似他從未出現過。
蕭夜一邊醞釀著他的話,一邊仔細的觀察著房間,之後目光落到床上的一根頭發絲,就在他捏起來時,門鎖轉動的聲音令他下意識的關上了手電筒,將頭發小心的塞進口袋,迅速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