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轉轉,又是十年光景。
一個身形微屈的中年男子站在極北雪山下。
如果是多年前的老人,可能就能認出來,這個人,是當年被滅過的北晉戰神,蕭祁淵。
是的,就是蕭祁淵。
自與楊風分別,蕭祁淵就一直在找。
隻要有點風吹草動,他就會趕過去。
但這麼多年來,他每到一處,就盡是失望。
蕭祁淵本來想著,可能經曆過這多年,他就能忘記了。
但事實證明,他忘不了。
怎麼樣,他都忘不了。
卿兒的音容笑貌,不僅沒有一絲消散的跡象,反而更加深刻的印在了自己的腦海裏。
蕭祁淵知道,他的身子骨是越發的不行了。
這次絕對是他最後的機會了。
如果再找不到隱空大師,那他這輩子,也就隻能這樣了此殘生了。
蕭祁淵絲毫沒有猶豫,一步步朝雪山上走去。
雪山路難行。
蕭祁淵早已經不再年輕。
對他來說,這段路,已經很艱難了。
但蕭祁淵卻連眉頭都沒眨過。
一步一步,踏上了雪山之巔。
好在,這次蕭祁淵是幸運的。
找了這麼久,他終於見到了隱空大師。
蕭祁淵把自己的來意說清楚。
隱空大師卻一言不發的走進了室內。
“大師,求您指點。”
蕭祁淵直接跪在了大門前。
隱空大師卻連頭也沒回。
蕭祁淵始終沒有起身。
這麼多年來,他早就了無牽掛。
卿兒就是他走到現在的動力。
既然都找到了人,那他絕對這麼輕易放棄。
大雪蕭瑟。
蕭祁淵的身子挺的筆直,就跟一顆千年老鬆一般,任憑風吹雨打,都毫不動搖。
雖然說這些年,他所知道的都是些虛無縹緲的事。
但隻要有一絲希望,他就不會放棄。
跪了三天,雖然外麵放了一個火盆,但在這大雪天,什麼用處都沒有。
要是擱平常人,早就死了。
但蕭祁淵還有呼吸,還在堅持。
寺中的僧人都在打賭,蕭祁淵是不是死了。
畢竟,能堅持三天都不動的人,真的很少了。
就在大家都打賭蕭祁淵還能不能堅持第四天的時候,隱空大師突然間開口,說叫蕭祁淵進門。
小僧人吃了一驚,趕緊的出門。
蕭祁淵的身上已經集聚了厚厚的雪,三四個小僧人合力,才把蕭祁淵給弄到房內。
蕭祁淵的身體已經僵硬。
如果再晚一些,就徹底救不回來了。
好在,隱空大師給了個藥方。
寺內僧眾給蕭祁淵用藥,精心伺候下。
蕭祁淵徹底清醒過來,已經是被僧眾折騰了一天之後了。
蕭祁淵掙紮著從床上爬起來,想出門。
才走到門口,就被小僧人給攔下了。
“你別亂動了?好生去床上躺著,要是好了,我再帶你去見師父。”
“現在就帶我去。”
蕭祁淵的生意嘶啞異常,整個人連站都站不穩。
小僧一臉驚訝,“你現在這樣,能行嗎?”
“可以。”
蕭祁淵回答的幹脆。
小僧人皺眉,“你到底為了什麼,這麼拚啊?”
“一個承諾。”
蕭祁淵麻木的臉上終於有了點笑容。
小僧人不解,“為了一個承諾,這也太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