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進這座白皚雪山的那一刻,圍繞山腳的“念牆”將藍曉暉、歐陽蘭二人身上的“能”剝除並隔離在外,且連帶著大部分體力,這意味著,進入雪山,他們兩人就隻是缺少體力的普通人……。
隨著上山的道路坡度劇增,崎嶇程度也在加大,覆蓋著大量冰雪而狹窄的道路,左邊不足兩步便是無底雪穀,稍有不慎,兩人會在頃刻間粉身碎骨。
肩負第二世界“三長老”的重托,藍曉暉不得不隻身來到這故鄉以外的第三異界,女友歐陽蘭卻說什麼也要隨同前來,到達這滿是未知的世界,兩人中的任何一方都不敢大意一刻,否則,致使自己與心愛之人喪生異界是刹那間的事。
半山腰,狹長的冰路就像僅僅依附在垂直陡峭的山崖上,兩人邁出的每一步都盡全身氣力控製力度,生怕踩塌厚雪下鬆垮的土層,目光異常敏銳的審視身邊每個角落。
就在這時,一顆壘球大小的藍色“能”光球從未知的地處突襲而來,襲擊者所對準的卻正是歐陽蘭足下被厚雪覆蓋的鬆垮土層……
轟隆隆——
道路從中崩塌斷裂,歐陽蘭尖叫一聲隨著大塊的土層與雪塊飛速下墜,藍曉暉以電光火石之速撲衝上前,近乎半截身軀露出斷裂的山崖,一隻手即使拉住下墜的歐陽蘭,並使勁渾身氣力握緊她的手臂,雖如此,絕望很快侵襲了兩人的內心。
掙紮……
“藍曉暉,如果時光回到兩年以前,你還會喜歡上我嗎?”
狂風暴雪所籠罩的陡峭山崖,厚厚的積雪下大多是鬆動的泥土,一動即鬆,其間隻有崖壁上僅一人寬的土層可供行走。藍曉暉的背上此時已覆滿刺骨的冰雪,他斜爬在土層上,右手插進土壁頗深,用力摳住;左手青筋暴起,將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手掌上,死死抓著歐陽蘭纖細的手臂,一刻也不敢鬆懈,她心裏清楚,藍曉暉更看在眼裏,歐陽蘭的腳下便是看不見底的飛雪深淵。至此,他已經保持這個姿態很長時間,左手臂被土層的棱角壓得發了紫,血液無法供給,愈來愈感到力不從心,可他心中唯一的念頭便是“絕對不能放手!”
“問你呢!”歐陽蘭白皙的臉蛋被凍得微紅,她在這個時刻忽然想要知道,如果將此刻的記憶保存,而時光退卻到兩年以前,眼前這個牢牢抓住自己的男人還會不會如當初那般喜歡上自己。
“嗬…”藍曉暉哈出一團熱氣,滿臉憋的紅紫,道“別說話!我一定能拉你上來!”說罷,前額的青筋更加凸起。
“我就是想要知道,你說嘛!”歐陽蘭眨了眨快要凍僵的眼皮,眼神中透著一種乞求,凝視著藍曉暉的雙眼。
“不要說話!不要浪費體力…。。”藍曉暉艱難的騰出一口氣說道,卻感覺遲遲使不上更大的力氣。
歐陽蘭嘴角微揚,冰雪時而飄過她的臉龐,此時的她,猶如一朵雪中蓮迎陽綻放,看著藍曉暉,她明白眼前這個死死抓住自己的男人不過是嘴上逞強,有什麼辦法呢?自己早已習慣這樣的他,因為對於自己,他從來都是實際行動高於言語千百萬倍。
忽然,藍曉暉察覺到至始至終握著自己左手臂的歐陽蘭的手有了動作,隨即,那股溫暖隨著他的手臂慢慢向下滑動。
“你幹什麼?!不要放手!相信我!”
“曉暉,謝謝你,讓我得到了所有~我已經非常滿足了,不想再繼續拖累你,你一定要想辦法活下去,好好地…。。“歐陽蘭緩緩鬆開纖細的手指…。心想自己便是如同那夏日青蟬一般了吧~生命雖短,卻已體會到了何為幸福,何為自己生命的意義。
“不許鬆手!我可以救你上來的!不許鬆!!“藍曉暉撕心裂肺的哭喊
一陣寒風刮過,埋沒了所有聲音,藍曉暉隻看著歐陽蘭,鬆開緊握住自己的手,雪風仿佛在瘋狂的咆哮,他感到一股巨大的熱流迅速湧上自己的大腦,眼前的景象突然明暗不斷,隨著意識的模糊,黑暗逐漸侵襲雙眼,耳畔的聲音越來越小,趴在雪崖上的藍曉暉隻能依稀看見,在這座崖壁的正下方,無盡的雪穀中,愛人的身影盡為飛雪與漆黑吞沒。
請相信我……我的愛人…。。我可以…做到……。。
“在你的門前,我堆起一個雪人,代表笨拙的我,把你久等。你拿出一顆棒糖,一顆甜甜的心,埋進雪裏,說這樣就會高興。雪人沒有笑,一直沒做聲,直到春天的驕陽,把它溶化幹淨。人在哪呢?心在哪呢?小小的淚潭邊,隻有蜜蜂——《雪人》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