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似是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隻蹙著眉,冷聲道:“什麼字?”
因著對方突然變淡了的語氣,她直覺地以為是自己說錯了話,遂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道:“漠字,我的名字叫蘇漠,所以我會挑一個複雜的字刻在他們胸口。”
話音剛落,蹲在她麵前的人先是一愣,半響後才哭笑不得地道:“好奇怪的邏輯。”
之後,理所當然,她成為了那個人的徒弟。
也是後來她才知道,師傅會那樣問她,其實隻是想找個與她說話的借口罷了。因為師傅經常看見她被人欺負,所以,他想幫她。
最後,師傅與她說了一些關於人性的話,直到現在她都可以記得很清楚。
師傅說:“蘇漠,別人怎樣待你,取決於你的態度。你若軟弱,越是有人欺負人,既然如此,那就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強大到足以保護身邊的人,強大到不被人欺負。”
想到這裏,蘇漠不禁抬眸瞥了眼暗沉的天,喃喃道:“師傅,你說的話我也永遠都會記在心裏。”
她是殺手,冷心卻不冷情,在那些生死邊緣的日子裏,她最希望的就是,她能有個家人陪著她,陪著她就好。
小竹抬眸瞥了眼眼前不知道在想什麼的人,扯了扯衣擺,下意思地道:“小姐,你不要生氣,我......”
“小竹,我沒有生氣。”
蘇漠說著,不禁抬手輕輕撫了撫眼前人的頭發。生長的時代不同,所知悉的事物不同,讓小竹知道人人平等這些事確實很困難,不過,她有的是時間,總有一天會讓小竹的想法慢慢改變過來。
小竹隻能感覺到放在她頭上的手很溫暖,很柔和,她不禁眼眸一澀,眼淚在眼眶裏打著轉,隨後想起眼前人與她說過的話,然後愣生生將眼淚憋了回去。
正當她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卻看見不遠處匆匆走來一道人影,而就是這道人影,嚇得她忍不住雙腿直打著哆嗦。
蘇漠手一頓,明顯感覺到了小竹的變化,幾乎是想也不想地,她轉身向身後看去,這一看,不禁微微眯了一雙眸子。
不得不說,此人來的還真是及時啊,她正準備去找他,沒想到他自己倒送上門來了。
此人名為秦朔,五十多歲,是丞相府的管家,幾年前被二姨娘收買,一直為二姨娘辦事。
既然能做了這麼多年的管家,自是有著不小的本事,不過是眨眼間的功夫,他就將周圍的變動不動聲色的收入眼底,隨後雙手作揖,笑嗬嗬地道:“這麼晚了,不知是發生了何事?”
饒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秦朔此時也不禁心裏有些發杵,直覺地,他知道有大事發生了。若是平常,大老遠他看見雲清,便會“二夫人”“二夫人”地喊,然而,如今,他卻是不敢這樣喊了。
三小姐眼眸裏若隱若現地冷淡目光,不禁讓他覺得,這丞相府,恐怕是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