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冷櫻剛進洞中,周圍一片漆黑,讓他恍惚踱步在虛空的感覺,這一切讓他覺得自己仿佛置身與一個宇宙。
伸手不見五指黑暗,走了許久之後,他精神變得恍惚和迷離,他開始不能自控地回想,回想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種種事情。
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
他看到了年幼時自己在大街上要飯的樣子,大街上人來人往,卻沒有一個人看到他的存在。他看到自己別其他乞丐欺負的景象,他那麼小,那些乞丐搶走他手中的半個饅頭,還踢了他一腳。
在他前方出現了一個老人的模樣,老人很威嚴,硬朗的手臂在糾正他蹲馬步的姿勢,那是爺爺,他不自覺的哭了,爺爺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真心對他好過的人。正當他看著爺爺慈祥的臉龐時,突然眼前又多了一個墳墓,墳墓前一個握刀的男子哭的一塌糊塗,就像現在的自己一樣,那就是自己。
墳墓不見了,一個絕美女子的出現在他的視野裏,紫雪公主,他看到紫雪公主在哭,他看到柱子後麵望著紫雪的自己也在哭。他隻是個乞丐出身,他怎麼能奢望跟紫雪在一起呢。
他頭疼欲裂,眼前一幕幕的景象都是令他痛苦的回憶。可是作為一個心智堅韌的高手,他知道這些都是幻想,但他沒法打破。
他來到了一口枯井旁。
他望向枯井,發現其中有一縷光亮,一個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跳下去,跳下去就自由了,跳下去就將得到永生的快樂。”
多麼誘人的條件,他這一生最大的遺憾就是缺少常人的快樂,別說永生,就是一天,他都願意拿自己的生命來換。那個誘惑的聲音不斷重複著。然後費冷櫻卻從腰上拿出一把匕首,狠狠地插在自己的大腿上。眼前的幻想消失了。那隻是一個陷阱。
周圍變得一片通明,四周的牆上燃起了許多火把,這讓費冷櫻很是吃了一驚。原來從他一進樹洞起,遇到的一切都是幻象,連黑暗在內。
“人間道的身體能有如此定力,費冷櫻你足以自傲了,還記得我嗎。”一個穿著黑袍的男子不知從什麼時候出現在他的正前方。男子把遮在頭上的帽子摘掉。
“玄奇道人。”
“準確的說,我不叫玄奇道人,具體我是誰你也不比知道。我要告訴你的是你為什麼會做那個奇怪的夢嗎,然後奉上你的生命給我。”
“你就是岐那多說的聖主,你就是他口中的神,這裏又是什麼地方,怎麼如此古怪。為什麼你知道我的那個夢。”費冷櫻一連串問了好多。
黑袍人轉過頭接著說:“這裏是人間道和阿修羅道的界門,你夢中的景象在你通過我身前的這道門後,就會一清二楚。通過這道門,究竟你的路在何方,你的命運幾何,都不是我能預測。我所要你做的就是在我告訴你那個夢境後,你跳進我眼前的這扇界門中,到阿修羅界去。你現在的一切都將歸於零,你可願意。”
費冷櫻想了想回答道“我願意,不過我還想再問一個問題。你是否能回答我。”
“你問吧。”黑袍人說。
“既然你是神,那可以告訴我生命的意義究竟是什麼嗎?”
黑袍人沉思了一會道“這個問題我以前也曾無數次的問過我自己。當我孱弱時,我覺得生命的意義是不斷的變得強大;但後來我強大了,無比強大,又覺得世界變得一切都是那麼虛假,那麼的不真實,我失去了原本被期待要求卓著的意義。他們開始管我叫神,開始由我給生命一個意義,我給的意義又變為我最原始,最初衷的想法,生命的意義就是不斷的強大生存下去。你走過的幽冥沼澤,弱者在水裏,已經沒有意義,隻有強者才能走過去,走過去才有意義。這是我的法則。”
費冷櫻在想是這樣嗎,生命的意義真是這樣嗎。他以前總是執迷於生命的意義,因為有殘缺,所以特別的渴望完美。人總是在追逐大家一致認可的美好,越得不到就越努力,越努力就離最初的目的越遠。如果生命本該如我所經曆的那樣,那我還要意義幹嘛。
他又問道“你早就知道我會做那個夢,那個夢,現在可以說了吧。”
“你曾是阿修羅界魔域中一方霸主邪牧柯的兒子,叫邪崖。你是那一代青年中最傑出的一個。可是在你正如日中天時,卻突然從阿修羅界消失,我是來接你回去的。”說這句話時,黑袍人嘴角微微上揚,笑的很詭異。
黑袍人接著說:“那個夢境就是叫邪崖的那個你,兩個人都是你,但又都不是你,眉心處的花瓣是邪族的標誌。”費冷櫻聽了黑袍人的話大為吃驚。
“好了,現在你該進入那扇門中了。”
黑袍人說完後,並沒有給費冷櫻多想和多問的機會就消失了。
那扇門開始自動吸扯費冷櫻進去。費冷櫻心中思緒不斷滾動,我是誰,我是邪崖,我是費冷櫻,我是邪崖,還是費冷櫻,我是誰,我該是誰。進入這扇門,我又將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