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追一路跟著陸飛來到了兩排青石小屋前,這片小屋坐落在觀源院後的山腳下。質樸的青石青瓦,簡易的小門小窗,就是觀源院陸家子弟休息的地方。四方形的石板鋪就的小路,上麵已經很光滑了,可以看出遺留下的年代印痕。
陸飛推開左麵第三間小屋的房門,示意白追進去,說到:
“這個以後就是你的屋子了,裏麵已經收拾幹淨。覺得缺什麼了,可以直接找陸先生添補。記住,觀源院的屋子可不是陸家的每個子弟都能住的,那也要是拔尖的,才能住的進來。雖然有二十歲這個界限,但是垃圾畢竟還是要剔除的,三年之內突破不了初形境,就要被掃地出門。要住多久,就看自己的本事噢。”說完這些,陸飛仍覺不過癮。他小聲低語到:
“母親可是真大方,居然讓一個外人進觀源院,誰知道你這小子是不是個廢物。”
“旁人覺得你陸家厲害,我白追卻不在乎,你以為我願意進什麼觀源院,修行什麼奧義嗎?某些人不要自己覺得好,就認為其他人都會覺得好。”白追倔強地辯解道,同時白了陸飛一眼,緩緩走進屋中。
陸飛大模大樣的倚在門牓上,聽多白追的話,突然一愣。心想,敢和先生叫板的小子,果然不簡單。
“我從小並不愛修行奧義,父親為了讓我學習奧義,不知費了多少口舌,現在再也沒有機會聽他的教導了。”白追的話語中充滿了落寂。
“搞不明白,為什麼大家都這麼愛修行奧義,單單是為了生存嗎,如果為了生存,街邊的乞兒不是一樣能活下去嗎,何況隻要肯努力的人,又不至於落到乞兒那個地步。”白追想不通這些。
陸飛被白追這番話驚住了,他一時語塞,不知道說什麼好。但心裏又不甘心被這麼一個小鬼問住,便學著陸天鳴訓他時的口氣到:
“小屁孩,你懂什麼,不許強嘴,來了這裏,就的聽先生的話,好好的修行奧義,變的強大,才能贏得尊重。”
雖然他嘴上那麼說,可是心裏仍在回想白追那句話,忽然自己也有些迷茫,修行奧義真的有那麼重要嗎,好像從小的記憶裏都是父母勸自己修行奧義的話語,自己幾乎沒有什麼值得回憶的童年。
陸飛有覺乎著,如果是為了生存,可以做很多事情啊,為什麼所有人都在拚命地修行奧義。白追修行奧義是為了報自己的血仇,那自己呢,僅僅是為了讓父母親高興嗎!
想象自己其實也不愛修行奧義,可是一直以來卻非常努力的修行著,父親說,戰鬥是阿修羅界每個生靈的使命,隻有強者才能生存。從小聽著這樣的訓誡長大了,也就覺得一切自然而然了。今天聽到這個奇怪小孩的說辭,居然心裏淩亂了一下,而後想象,自己怎麼可以動搖修行奧義的決心呢,真是不該,以後有機會得教訓下他,讓他亂講。
“隻有變的強大才能贏得尊重,父親也曾如此對我說過,而父親不會想到,今天我願意修行奧義卻不是為了尊重,而是複仇。如果父親知道的話,會高興嗎?”白追傷感的說。
“小小年紀,感觸那麼多,今天好好休息,陸先生說你新來,給你一天的適應時間。明天再跟著我們一起學習奧義。”陸飛現在談不上對白追討厭,隻是慣性的對天梯城來的人沒好感而已,兩城之間又太多的仇怨。
陸飛臨要走時,要對白追說到:
“修行奧義其實也並不完全無趣了,有天你會知道的。”
陸飛走後,白追把自己的包袱放在桌子上,躺在窗前鋪著葦席的床上。幾個月來,發生太多的事情,他的腦海中不斷的閃過一幕幕畫麵,對於年幼的他來講,每一件事情的消化,都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何況一下子又發生這麼多的事情呢。
他在想小的時候依偎在母親身旁,母親逗自己玩的光景;他在想父親假裝威嚴的模樣,勸說自己修行奧義的樣子;他在想跟大哥逸雲一起在蒲河中抓魚的場景。還有小蝶、自己養的小白兔、畫的畫等等。
忽然,腦子一陣暈眩,他想到了白家的廢墟,那慘不忍睹的場景。他不知道是誰幹的,他伸手摸摸胸中的鐵令牌,那是唯一能找到殺害他家人凶手的線索。同時,他在心裏不斷告訴自己,白追,這個仇一定要報。
不經意間的胡思亂想,天慢慢地暗淡了下來,兩輪圓月爬上了窗外的梧桐樹枝頭。靜謐的夜晚,多麼的美,卻沒有欣賞美景的心情。
白追翻轉身子站起,快速的走到屋外,爬上那顆梧桐樹,他以前經常爬樹,很快的便爬到了齊屋高的地方,一跳,跳到了屋頂上,他躺在青瓦鋪就的屋頂,枕著雙手,雙眼凝視著夜空。這樣的情形,有種時曾相識的感覺,好像以前發生過許多次,奇妙的感覺,但有記得並不清楚。
他喜歡夜晚,喜歡寧靜,喜歡以這樣的方式看著夜空。
突然他起身對著夜空大喊:“啊、、、為什麼、、、啊、、、為什麼這樣、、、”他在宣泄這麼久以來的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