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華躺在床上,閉目凝神,想著以前的事,可不管怎麼努力都隻有一些模糊的印象。自己似乎是一個被父母拋棄的孤兒,有一個師傅,自己似乎還會武功,是個高手。算了,小墨說,忘情之水,在於忘情。至於其他的,日子久了自然會想起來的。蓮華如是想著。小墨上山去了,如今的她也隻能躺在床上度日,也有百無聊賴的想些事情打發時間了。這樣的日子也實在難得,印象中自己好像一直很忙,都沒有時間這般胡思亂想。
突然聽見外麵鬧哄哄的,蓮華有些好奇的睜著眼睛望向窗外。隻見一群人抬著一名重傷男子朝自己的屋子而來。有位長相頗為清俊的男子調笑著說:“小墨,你最近運氣倒是不錯,總能撿到重傷的人回來,你家都快被你搞成避難所了。”男子的臉上帶著玩世不恭的笑意。不說話倒是個翩翩佳公子。
小墨:“小賤哥哥,你莫不是因我撿了蓮姐姐這樣的大美人而心生妒忌?”
司徒俊:“跟你說了千百遍了,要叫我俊哥哥。否則你找出穀的路這件事我可要告訴你娘親了哦!”前半句還近乎跳腳,後半句又有些賊兮兮的,像是在誘騙小綿羊。
“要告訴就告訴吧。”小墨頗為不以為然的說。笑話,現在我有了蓮姐姐還要怕你告狀嗎?
“不過話說你先前就得姑娘怎麼樣了?”
“看吧,我就說你要打蓮姐姐的主意,我偏不告訴你。”小墨的神色頗為得意。
唉,這小子的嘴真是越來越賤了。找機會一定好好教訓一下。(小俊同誌,你約莫是沒有這樣的機會了。)嗬嗬,不告訴我我還不會自己去看麼?
不覺間這群人湧進了屋子。蓮華微微的皺了眉,似乎不習慣這麼熱鬧的場麵,尤其是自己還躺在床上。
眾人將一身狼狽的男子安置在床邊的小榻上。一位約莫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拿著傷藥走了進來,勸走看熱鬧的眾人,隻留下小墨,不慌不忙的療起傷來。動作利落,幹脆,儼然一副神醫的做派。他就是小墨的爹爹吧,倒是一個如蓮似仙的男子,歲月都不舍在他臉上刻下痕跡,溫文爾雅的動作,如謫如仙的玉顏,當真是一位隱居世外的高人啊!蓮華心中如是想著。
“蓮姐姐,你先睡會,我爹一會就能處理好傷口。”小墨陽光的笑容讓蓮華心裏暖暖的,拋開一切閉上了眼。
蓮華這一睡就到了日影西陲,入目處,那名男子已經處理好了傷口,也再無一身狼狽,露出一張美得不似凡人的臉,就連蓮華這般淡漠的人也看的愣了。心下感歎這世間麵相好的男子確實是多啊,一天下來就碰到了兩個極品。
“水……水……”低沉而沙啞的聲音不其然打破了寂靜的畫麵。
蓮華就如受了蠱惑一般不顧一身的傷,走下床,不,更確切的說是爬著倒了水,小心翼翼的喂給他喝。她的神情溫柔,或許她本就該是個那般溫和善良的人吧,失去了記憶,反而除去了一身的束縛,不覺間就流露出了本性。
“母後……母後……不要離開晨兒……”突然,一雙手緊緊的抓住了蓮華,如同溺水的孩童,緊緊的抓住了最後一塊浮木。
蓮華無奈,忍著傷口裂開的劇痛,打量著這個與她同病相憐的男子。此時的他如同抓住了依靠一般安寧得睡著,一張玉顏如謫仙一般獨攬世間風華,一雙劍眉帶著淩厲的氣勢,淩然不可侵犯,濃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心事,讓人看之不透,高挺的鼻梁,嫣紅的唇瓣,更添風流,青絲四散,帶著一絲邪魅,看上去如魔似仙。當真是造物主的傑作啊!蓮華心底感歎:真真是一個妖孽啊,世間怕是沒有人能將邪魅與冷酷如此完美的結合在一起的人了吧。其實此時此地若有鏡子的話,蓮華就會發現自己也是這樣的一個妖孽。
不知不覺間已到了傍晚,大夥許是怕打擾他倆休息,竟一下午都沒人探望,蓮華累極,昏昏沉沉的睡了,臉上還帶著溫柔憐惜,夙曦晨醒來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情景,一位風華絕豔的女子守著他的床邊睡得安然。此時的他同樣是失憶了,淡紫色的眸子裏帶著些許迷茫。微微抬手,一陣劇痛襲來,似乎還有些黏黏的,滿屋子都彌漫著血腥味。她震驚的發現這位姑娘受了比他還重的傷,肩上的傷口已裂開,鮮血順著手臂流下,紅的刺目。他那顆冰冷的心都有些微微的動了,眼底也染上了叢所未有的憐惜。
他想要開口叫人,喉嚨卻有沙又啞,發出的聲音還無比虛弱,隻好作罷。好在此時小墨端著晚飯進來了。看到眼前的情況有些懵了,又見那刺目的鮮紅,急忙“爹爹”“爹爹”的叫著出門了。
黎夢淵還是那般優雅的走了進來,沉穩而不見一絲憂慮。抱起蓮華,安置回了床上,開始為她換藥包紮,而小墨都一臉肅然,安靜的站著,深怕打擾到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