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見到那頭狼,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靜靜地看著它不斷地向前,突然前腿一軟,倒在了雪地裏。隨後他們看到從黑暗中走來一個人,隻見那人身材高大,臉麵瘦黑,身著獸皮,背掛弓箭,腰懸短刀,左手執叉,右手中提著一猛獸的屍體,三人定睛一看,竟是那吃驢子的斑斕花豹。那人見三人恐懼的樣子,笑道:“三位莫怕,在下是這一帶的獵戶,今日趁著這大雪出來打些獵物,不想收貨頗豐,隻可惜遇到狼群甚是不妙,哈哈。”說著將那花豹的屍體扔在火堆旁,隨後便取出腰刀剝它的皮,邊剝邊對梁晟三人道:“想必三位一定餓了吧?哈哈,不急,待會兒就可以吃到這鮮美的豹肉了。”三人起初對他仍有幾分陌生,此刻見他言語和善,噓寒問暖,漸漸地便放鬆下來。蕭寧見他很快便將那豹皮剝了下來,手法嫻熟,幹淨利落,心中大是敬佩。以前她是看過伯伯怎樣剝羊皮的,那血腥的場麵使她嘔吐不止,當時還在為那隻可憐的羊而哭泣,求著伯伯不要殺它,可是當吃到熱騰騰的羊肉後,便忘記了那隻羊死前無助的眼神。那時她還小,在她所有的生活渴求中,是吃飽飯,能吃上一頓肉更是歡喜不已,貧瘠的生活鍛造了她堅韌的性格,以至於後來伯伯再屠宰牲畜的時候,她不但不會懼怕,反而幫助伯伯去處理一些後續事情,母親對於她的行為既欣慰又擔憂,欣慰的是她懂事孝順,擔憂的是同齡的孩童見到她都敬而遠之,說她是沒爹的野孩子,不願和她多說半句話,母親明白她心中的孤寂,因此對她倍加疼惜,爹爹去世的早,她和娘相依為命,於這亂世中努力的生活著。此刻見到那獵戶屠宰花豹,便起身走到他身旁道:“我幫您,”那獵戶看了她一眼,笑道:“不用了,姑娘,你們就等著吃肉吧,別弄髒了你的衣服,哈哈。”說著將剝好的豹皮伸展開放在一旁的空地上,又將另一旁空地上的雪清理開,取出雪下麵的土,均勻的灑在豹皮沾滿血絲的一麵,然後開始清理那花豹的內髒。
倒在雪地中的那頭狼看到他扔出的花豹內髒,口中嗚嗚作響。蕭寧見狀後退了幾步,那獵戶笑道:“嗬嗬,倒把你忘了。”說著便把花豹的內髒拋到它麵前,那頭狼便大口吃起來。片刻那獵戶已將花豹的內髒清理完畢,便隨手取過鐵叉將那花豹挑起放到火上炙烤。待他一切處理完畢,轉身看到蕭寧三人正感激的看著他,便笑道:“嗬嗬,讓三位久等,很快就好了,鄙人高虎,初見甚喜,沒有驚擾三位吧?”說罷向那頭狼走去,蕭寧聽他言語間盡是謙遜,忙搖手道:“沒有打擾,沒有打擾,能遇見您,是我們的幸運,不然我們定盡入狼群之口了。”高虎聽罷她所言,笑道:“嗬嗬,其實狼並不可怕,你不犯它,它不會招惹你的。”蕭寧聽罷不作言語,隻是瞪大眼睛看著他將那頭狼的前腿抬起,在狼腿上附了一些草葉,然後將幾枝樹枝固定上去。原來那頭狼的前腿受了重傷,是以不能逃走,被高虎逮住了。高虎看著蕭寧不可思議的眼神又笑道:“剛才我聽到狼群撕咬的聲音,便聞訊趕去,好家夥!它們正與這頭花豹激鬥著,我當即彎弓射死了這頭花豹,狼群一見,便四散而去,沒想到這頭狼受了重傷,於是我便將它帶了回來。”說著用手摸了摸狼頭上毛發,那頭狼吃的正歡,也不在意。蕭寧聽著本就戶可思議,見他又摸著那頭狼,更是驚奇。高虎又道:“你可以和它成為朋友,過來摸一下它。”蕭寧一聽忙推辭道:“不行,不行,我可不敢。”高虎見狀哈哈大笑,一旁的梁晟與那婦人看到亦是笑起來。蕭寧向那婦人靠近了些許,抱緊她胳膊道:“娘。”聲音小的讓人疼惜。那婦人笑道:“沒見你這麼膽小的時候,嗬嗬。”蕭寧聽罷笑而不語,顯出嬌羞的神情。梁晟微微動了一下,欲坐直身體,無奈動著傷口,頓時便咳嗽起來,他捂住傷口,想要調勻氣息,卻還是吐出一口血水。
蕭寧見狀忙扶住他,心疼道:“你還好吧?”梁晟苦笑道:“不妨礙。”說著站起身體,對高虎道:“有勞高大哥,請受在下一拜。”隻見他拱手彎下身去,高虎看到忙上前扶住道:“你有傷在身,不必如此,陌路相逢,有難相助,義不容辭。”梁晟聽他所言,心下感激不已,顫巍巍的坐下道:“今日遇高大哥,不勝榮幸,他日定當重拜。”高虎聽罷,擺手笑道:“哈哈,閑話不說了,來來來,吃肉。”蕭寧與那婦人聽罷相視一笑,隻見高虎用刀從那花豹身上割下三塊肉,然後一一分給他們三人。三人久經疲乏,已是很餓,接過豹肉,便大口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