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裏的寒風,如刀如冰,呼呼從他耳旁臉龐刮過,灌入了他的衣衫內,肆虐不休,直竄動不停,令他渾身上下皆是冰寒之極,宛如置身於冰窟窿之中一般,說不出的寒冷。他隱約間覺得似乎有種什麼怪異之氣在體內遊走躥行,沿著他體內的經脈東闖西闖,如同要從他內力破體而出一般,難受疼痛之極。
他微微動了動眼珠,本想睜開雙眼,但雙眼眼皮卻宛如鉛鐵五嶽大山一般沉重,直壓著他的雙眼難受之極。不知過了多久,耳旁似乎有女子的低聲啜泣,那女子哭得好生傷心,似乎與他有莫大的聯係。
當他心神識海恢複清明之後,他才努力地睜開了雙眼,看到了身外之景之物。
此時他正躺在一條大船內艙的木榻上,身旁正有一個宛如天仙下凡的少女坐著,那少女正低著頭嗚嗚啜泣著。江痕見到她傷心哭泣,心裏麵忽然有種說不出的難過,於是忍不住伸手輕輕地摸了摸她的纖纖玉手。
正在哭泣的少女見到江痕醒過來了,淚眼迷蒙,哭著道:“江痕,你……你怎麼樣了?身上的傷還痛不痛?”
江痕尷尬地笑了笑,伸手從張蕙蘭的手上挪開,撐在床邊緣,支撐著身子坐了起來,身上的傷口本已愈合,因他這麼一動,又再度裂了開來,鮮血源源不斷地從傷口中流出,眨眼間染紅了包紮在傷口外的白布條上。
他伸手拉起床邊的窗戶,一拉開窗戶布簾後,便有一股朔朔寒風從外麵湧了進來,直撲在他的身上。江痕被這寒風一吹,渾身哆嗦了幾下,看了一眼窗外的茫茫雲海之後,才將布簾重新拉上,回眸看著坐在窗邊淚痕未幹的少女張蕙蘭。
他笑了笑,道:“蕙蘭,這裏是哪裏?從外麵看來,我們好像在天上?難不成這裏就是傳聞中的仙船?”
張蕙蘭看到一副沒事地模樣,回想起昨日他在竹林內講的那一番話,原本止住淚水的秋眸頃刻間有湧出了瑩瑩淚水。她哭著撲到江痕的懷中,緊緊地抱著他,流淚罵道:“江痕,你……你為什麼要來找我?你難道不知道了,你救不了我的,為為什麼要白白的來湊熱鬧?你要是再不聽我的話,我……我就一輩子不理你!”
江痕看著懷中的張蕙蘭流淚罵自己,心中知曉她是為自己好,笑了一聲,伸出左手,輕輕撫摸著她的滿頭青絲,安慰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張大小姐,隻要大小姐一句話,我江痕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惜!哎喲,好痛啊,你幹嘛有捏我!?”
張蕙蘭伸手使勁地掐著江痕腰間的肉,哭著道:“你要是再說這樣的話,我……我一定要掐死你!”
“好了好了,大小姐,我錯了,我江痕錯了還不行嗎?啊啊,痛痛痛!”江痕大叫著,無力地躺在了床上。
張蕙蘭看到江痕身上包紮著的傷口又滲出了鮮血,心裏一著急,當即從他的身上起身來,哭著道:“對不起,對不起,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身上有傷,我我忘記了你身上有傷。你還好麼?”
江痕臉色蒼白,調笑道:“好,能抱著大美人睡覺,怎麼能不好?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