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時間能夠如流水飛退,那個曾經的少年,又怎麼變成嬉皮笑臉、好色無常的混混?眾位看官須知,人世百年滄桑,一步走錯,萬般皆錯。仙凡神魔,皆有心生,善惡無邊,皆有心生。混混少年調笑好色麵容之下,並非紈絝浪蕩之心,更多的,隻是無奈孤單。
——江忘波語
“嗚嗚……嗚……江痕……”耳旁,似乎傳來了那傷心女子的哭泣之聲。
他緩緩地睜開雙眼,眼光朦朧,隻覺得腦海之中昏昏沉沉,一陣模糊迷惘。他扭頭看了看身旁坐在他右邊身旁的那平日裏與他吵吵鬧鬧,打得他抱頭鼠竄的女子,見她正坐在他身旁,雙手掩麵,嗚嗚大哭,回想起之前種種,笑了笑,有氣無力地道:“怎麼了,小乖乖,我不是好好的嘛?”
哭泣的佳人聽聞到微弱聲音,忙鬆開捂著臉頰的雙手,露出一對明眸秋水一般的眸子,看著身前躺著,臉色蒼白的少年,嗚嗚然幾聲梗咽,撲到了他的身上,壓著他哭泣起來。
江痕突遭佳人壓下來,一口氣本在心中未曾呼出來,登時梗咽在心中,麵色通紅起來,喘息困難,道:“你……你……好重啊……”
張蕙蘭心裏傷心,聽他這麼一說,登時從他身上挪開坐立,淚痕未幹,看著他通紅的麵容,生氣道:“你說什麼?人家……人家……擔心你……一直坐在你旁邊看你,你……你……你竟然這樣說人家,我不跟你好了……嗚嗚……”
江痕好不容易呼出了心中那一口濁氣,喘了口氣,看著她淚流不止,眼中水霧彌漫的傷心模樣,聽到她說她一直待在他身旁看護自己,心裏覺得有些愧疚,歉仄道:“對不起,我說錯話了。蕙蘭師妹,你……你知道的,我江痕從小到大……都是一個……一個總會犯錯的人……咳咳……咳……”
說著,他突然間咳嗽了起來。
張蕙蘭見他咳嗽,心裏擔心忙伸手在他胸口輕輕撫動,著急道:“你怎麼樣了?難受麼”
江痕笑了笑,道:“我……我江痕是何許……人,堂堂……劍仙怎……咳咳……”
“聽我的話,你別說了,都是我不好,要是我早聽你的話逃出山洞,你也不會為了救我,被他們所傷。我……我對不起你,江痕。”張蕙蘭說到傷心處,又已是淚眼婆娑,哭成了淚人兒。
江痕掙紮著欲要從地上坐起身來,誰知這手一動,左肩上登時傳來了一陣劇烈痛楚,痛得他眉頭緊皺,全身原本積蓄坐起之力轉眼間化為了烏有,身子軟軟地倒在了地上,呼呼喘著粗氣,臉上冷汗如豆,滾滾而下。
“你怎麼樣了?你別站起來,你肩上有一個好大的血洞,不能動,一動就會流血不止的。”張蕙蘭哭著道,看到他左肩被血影洞穿的約拳頭般大小的傷口再度鮮血如潮湧出,心裏著急害怕之極,忙伸手在衣衫下擺撕下好大一塊布,蓋在傷口上,眨眼間已被湧出的如潮鮮血浸濕,不知該如何是好,坐在江痕身旁隻是不住地落淚。
“喂,小娃兒,你這樣幹坐著哭,是沒有用的。他又不會好起來,與其如此,還不如去做一些有用的事。”這時從石牢的右麵隔壁石牢之內,傳來了一位蒼老的老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