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來是他。”少一忙低頭收眼,那正是崔麒。
崔麒雖然發現了少一,卻沒有暴露他。
等少一重新抬起頭,壯起膽子透過桑葉縫隙望向街道,轎子已經遠去,一行人正徑直去向薦福寺。
半頓飯的功夫,街上恢複了人來人往的往日景象。
少一從桑樹上跳了下來,找了個路邊的老漢問道:“請問老伯今兒個是什麼日子啊?公主去薦福寺幹什麼?”
“這你都不知道,今日是公主母親的誕辰日,公主是個孝女。這不,又到寺裏給亡故的母親抄經來了……”老漢一臉得意地道,等他慢悠悠完,抬頭一看,問話的娃子早已不見了人影。如今的娃子真沒定性。
……
果真如那位老伯所,公主還真在藏經閣裏抄經。怪不得層層守備,如此森嚴。
因著以往對薦福寺的熟知,少一順利地越瓦穿牆,躲過了不同分隊的衛兵、禁軍和武僧。
此時,藏經閣就在眼前,少一屏住呼吸,潛行貓步,一個箭步清影,上了藏經閣二樓。
他心下正竊喜著:“守衛們怎麼這麼好對付?!”不成想,一個聲音粗裏粗氣的女子聲音在樓梯上方問罪道:“幹嘛的?”
“嗬嗬,我……是打醋的……”少一把醋壇子舉得高高地,嬉笑著使出一貫對付咕咕的伎倆,準備將熱臉湊上去。
“上藏經閣打醋?休想蒙誰!”一把冰冷的劍直架在少一脖子。
少一被這麼冰涼給一激,心道:“自己也是一息二力,有精準辨析力的有潛質的少年,然而,對手竟能在自己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悄無聲息地湊近,並把劍架上我的脖子……好生了得!好生對自己失望!”
“是誰在那裏話?”藏經閣二樓,傳來響鈴公主清脆的嗓音。
“公主殿下,在下是終南山清虛宮的南音。有師父餘姑的信,還未及奉上。”粗聲粗氣的女孩原來名叫南音,也是個暗地裏摸上樓的主兒,少一心想。
南音一手將劍架在少一脖子上,一手從衣襟裏掏出一紙書信。
響鈴公主的問話迅速驚動了禁軍和武僧,藏經閣下一片紛亂的響動……
響鈴公主在閣裏不知示意了些什麼,於是,女官馬上從閣上對禁軍等一幹侍衛傳話道:“殿下這裏無事,你們都各自安心退下、回歸其位吧。”
“諾——”
女官又對南音和少一一個行禮,道:“公主請二位上樓一敘。”
女官此話一出,中音功底似海深,少一心想怪不得公主肯如此放心。不想,南音不情願地收劍,狠狠瞪了他一眼。
響鈴公主看過信罷,用手示意南音免禮平身,和顏悅色地道:“怎麼沒進宮?直接到這兒來了。”
看來,響鈴公主跟南音一見如故,她上前緊握著南音修長的細手,笑意岑岑地仔細將南音上下打量,白衣飄飄,南音有絕塵之美,與響鈴公主的清透聰慧有著一比。
響鈴公主好像著實找到了玩伴,正歡喜莫名,她拉著南音就往薦福寺特意給她騰出的“阿蘭若處”走去,扔下少一立在原處,訕訕地被女官“押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