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摸了摸少一的額頭:“大白做夢呢吧,你?!
“我倒要問你,你既吹下海口,見到了公主。那,公主她長什麼樣?”
“我沒敢看……”
“嗬嗬,一測就靈,果然你是撒謊。”
城南。
今春,最後的楊絮迎來了一個神秘的客人。
……
白日裏,緊鄰青龍大街的大河市繁鬧依舊。
而大河市內的手帕口胡同卻因為有一條深深的拐把子巷口而一下子離了大河市上的喧鬧,清淨清涼起來。
手帕口胡同裏有一棵大桑樹,有一口甜水井,住著幾戶作坊、業主,如果再往胡同的深處走,會看見一個大雜院。
原本,大雜院是一個周正的四合院,住的都是來京考試、搬商務的南郡籍同鄉會。後來,南郡籍老宰相因王上乙辛的身亡而失去了勢力,故而,這個同鄉會也做了鳥獸散狀。如今,四合院已變成了住著三教九流的大雜院。
老木匠一邊坐在大雜院的大太陽底下磨著手上的細活兒,一邊向手帕口胡同的巷子口望去。
遠遠的,正有一人走了過來。
此人身形嬌瘦,女扮男裝,衣著與軍人龍羿平日裏的裝扮頗有幾份相似,她青衫褂子,簡樸的黑布鞋,青一色的包頭和麵罩,就隻露出一雙如水的眼睛。
青衣人腳步輕盈,穿過城南胡同裏的一排排低矮的民房,好似熟門熟路地,就摸到了手帕口胡同裏,然後,徑直進了大雜院,對老木匠點了點頭,也不話。
……
“趵唦——唦——趵唦——唦——”
少一突然停下了手中的筷子,他側耳聽著這進院來的不同尋常的腳步聲:“真想象不出來這腳步聲會是誰的,能走得這般輕盈曼妙……莫非是她?”
咕咕發現少一不吃飯,舉著筷子,呆頭呆腦的。
他此時正沉浸在或許“響鈴公主能光臨咱大雜院”的白日夢裏。
“唦——”
腳步聲停住了,少一這才下意識地扭頭望向開著的門。
“請問少一在家嗎?”聲音粗裏粗氣的,與她的腳步聲比起來,完全好像是兩個不同的人。
少一一看,來人並不是響鈴公主,而是南山下來的那個姑子——南音。
咕咕被南音這裹得密不透風的女扮男裝給嚇了一跳,見是來找少一的,忙起身往裏麵讓客。
“在家!”少一漫不經心地回答了一句。
南音的眼睛適應了一會兒屋子裏的暗,方才認出,這沒禮貌的少年正是自己那個前幾日的“打醋少年”。“他怎麼會也在這裏?!”
於是,南音對他:“勞煩幫我叫一下少一,就清虛宮的南音前來拜訪。”
“我就是,”少一眉頭一緊,然後,又故作淡定道:“請問找我有何指教?”
“你就是少一?!不會吧!”南音簡直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在薦福寺被自己二度執劍架在脖子上的廢物點心——“打醋少年”,竟然就是她要找的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