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1 / 1)

溫諾白這一覺睡得很安穩,似乎自從他回家以後,這是他睡的最安穩的覺,以至於他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心情很不錯。

才下樓,溫諾白就看到靜靜坐著的林裴雅,她看起來精神可就沒那麼好了,似乎有些憔悴,溫諾白猜想她可能昨夜一整夜都沒有睡,當然了,她是做什麼的溫諾白心裏清楚,一整夜沒休息好也很正常。

然而溫諾白奇怪的是林裴雅她為什麼在自己家裏,而且她都來了多久了,怎麼也沒人叫醒他。

“小瓤!客人來了怎麼也不叫我呢!”

溫諾白喊了一聲,隨後笑臉迎人走向林裴雅,他說:“怎麼了?有事?”

林裴雅站了起來,對於溫諾白的問題,她隻是點了點頭,之後的時間裏,林裴雅這張臉愁的很什麼似得,溫諾白猜到了事情很難說出口,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裏亂糟糟的,仿佛林裴雅要說的事他已經知道了。

“昨夜山本設宴營興酒家,邀請了溫先生溫太太……”

“我知道。”

“宴會進行一半的時候,發生了突襲,全場賓客死傷無數,溫先生溫太太……不幸身亡。76號特派我來跟溫少爺報喪,並且讓你去認領屍體”

林裴雅說道一半,聲音有些哽咽。她苦著臉低下了頭,半點也不敢去看溫諾白此刻的表情。溫諾白愣住了,笑容早就僵住了,他隨後勉強的又笑了一下,但是很快又停住了,臉色變得嚴肅起來,甚至是有些難看,他不可置信的又問了一遍:“你說什麼?”

林裴雅深吸了一口氣,別過頭,最後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氣看向溫諾白,“我知道你很不願意接受這件事,它對你的打擊太大了,可是……”

林裴雅還能說什麼呢?她其實不會安慰別人,這是她的弱點,而且她也沒想去安慰溫諾白,這去世的是他的親人,他的痛苦自己清楚卻沒法切身感受那種悲痛欲絕的心情,她不會安慰溫諾白,甚至更願意看著他狠狠的發泄出來。

溫諾白呢?他愣在原地很久,一秒,兩秒……五分鍾,十分鍾……究竟過了多久林裴雅也記不得了,她唯一知道的是溫諾白在憋了半天之後,終於爆發出來了。

林裴雅看在眼裏的,溫諾白無聲的哀嚎著,他捂著自己的肚子跪在了地上,雙眼睜得很大,眼淚就那樣一滴一滴的往下掉。林裴雅很想說著什麼,但是她什麼也沒做,就那樣站在一旁看著,看著眼前這個男人無助的模樣。

溫諾白覺得自己的喉嚨很痛,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叫不出來,他還用力哭嚎的可是他叫不出來。他記得遊夏說過,悲痛過度可能會引起胃部疼痛,是的,他現在胃部也很痛,但這兩處的痛楚加起來,似乎不敵某一處,是哪裏呢?

是心髒嗎?溫諾白下下意識的揪著心髒的部位,終於喉嚨開始發出聲音了,而後,他用力的嚎了出來。

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樣,他嚎了幾聲以後,全身都脫力地側倒在地上,他努力讓自己縮成一團,也許覺得這能減少痛楚感,沒用,溫諾白雙手攥成拳頭用力的擊打著自己的身體、腦袋,看著是在自殘。

林裴雅終於看不下去了,上前拉住他,“你不要再折磨你自己了!”

可是溫諾白卻始終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中,他的世界一下子垮了,所有支撐著他的東西一下子不見了,仿佛一直以來的所有努力都像是一個笑話。他努力讓自己成為一名戰士,回到自己的家園戰鬥,一切的一切都始於要保護自己的家人,而今父母卻不在了,那他的一切到底還有什麼意義?

溫諾白崩潰了,在林裴雅看來,他徹底頹廢下去了,不僅僅是身體方麵,精神方麵更是垮的徹底,誰能救救他,林裴雅在內心祈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