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塞利姆總是心急,我的侄子阿赫梅更是等不得了,他們希望婚禮馬上舉行。他們這樣做有一個動機,我應該說明一下。塞利姆的女兒必須在17歲之前結婚,否則就要失去大約10萬土耳其磅,這是一個發瘋的老姑母以此為條件留給她的遺產。而隻要過六個星期,她就17歲了!但我也給他們講道理,我說不管你們覺得合適不合適,婚禮不能在下個月底之前舉行。”

“那您的朋友塞利姆讓步了嗎?”範·密泰恩問道。

“當然!”

“阿赫梅這個年輕人呢?”

“要難一點,”凱拉邦答道。“他愛這個漂亮的阿馬西婭,我也讚成!他有時間,他不在生意場上,他!嗯!您應該明白這些,範·密泰恩朋友,您娶了漂亮的範·密泰恩夫人。”

“是的,凱拉邦朋友,”荷蘭人說。“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幾乎記不起來了!”

“不過歸根結底,範·密泰恩朋友,在土耳其向一個土耳其人打聽他後房裏的妻妾的消息是失禮的,但並不禁止向一個外國人範·密泰恩夫人好嗎?”

“哦!很好很好!”範·密泰恩答道,他的朋友的這些禮節似乎使他局促不安。“是的很好!身體總是不大舒服,哎!您知道女人嘛!”

“不,我可不知道!”凱拉邦大人大笑著喊道。“女人!我從來都不知道!總有做不完的生意!給吸香煙的人供應馬其頓的煙草,給吸水煙筒的人供應波斯煙草,還有和我有商務往來的人,他們在薩洛尼卡、埃爾祖魯姆、拉塔基亞、巴夫拉、特拉布鬆,不能忘了我的朋友範·密泰恩,在鹿特丹!30年來,我都在向歐洲各地寄這些煙草的包裹!”

“也在吸這些煙草!”範·密泰恩說。

“不錯,是吸了就像工廠裏的一根煙囪!我要問您世界上還有比這更好的東西嗎?”

“當然沒有,凱拉邦朋友。”

“我吸煙已經40年了,範·密泰恩朋友,我忠於我的煙鬥,忠於我的水煙筒!這就是我的全部後房,而且沒有能值一支東貝基煙鬥的女人!”

“我很同意您的意見!”荷蘭人答道。

“對了,”凱拉邦又說,“既然我留住了您,就不再把您丟下了,我的小船要來接我穿過博斯普魯斯海峽。我在斯居塔裏的別墅裏吃晚飯,我就帶您。”

“這個……”

“我對您說,我帶您去!現在您要跟我講客套了?”

“不,我同意,凱拉邦朋友!”範·密泰恩答道。“我的身心都屬於您!”

“您會看到,”凱拉邦大人又說道,“您會看到我為自己建造了多麼迷人的住宅,在斯居塔裏的半山上,在柏樹的濃蔭下麵,可以眺望博斯普魯斯海峽和君士坦丁堡的全景!啊!真正的土耳其永遠在這個亞洲的海岸上!這邊是歐洲,而那邊是亞洲,我們那些穿禮服的進步分子,還沒有把他們的思想觀點搬到那邊去!它們在穿過博斯普魯斯海峽時被淹沒了!——這樣,我們就在一起吃晚飯了!”

“您願意怎麼安排都可以!”

“您也必須聽我安排!”凱拉邦回答。

接著他轉過身來:

“尼西布在什麼地方?尼西布!尼西布!”

正和布呂諾散步的尼西布聽到了主人的聲音,兩個人就跑了過來。

“這麼說,”凱拉邦問道,“這個船夫,他是不帶著他的小船來了?”

“帶著他的小船?”尼西布答道。

“我要用棍子揍他,當然要揍!”凱拉邦喊道,“不錯,打100棍!”

“哦!”範·密泰恩說。

“500棍!”

“哦!”布呂諾說。

“要是有人反對就打1000棍!”

“凱拉邦大人,”尼西布答道,“我見到了您的船夫。他剛剛離開宮殿的尖頂,用不了10分鍾就可以靠上托普哈內的碼頭了。”

而當凱拉邦大人在挽著範·密泰恩手臂不耐煩地跺腳的時候,亞烏德和斯卡爾邦特一直在觀察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