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起來說,這裏是荒涼的俄羅斯大草原。一些穿越草原的商隊沿著阿科斯圍牆尋找歇腳的地方,宿營地呈現出一派東方式的動人景象。原野上覆蓋著無數的“庫爾岡”,也就是帳篷,看起來就像一座巨大的公墓,並不令人愉快,然而考古學家們卻深深地挖掘了同樣多的墳墓,裏麵的大量財富,如伊特魯立亞的花瓶、衣冠塚裏的寶石、古代的首飾,現在都裝飾著刻赤寺院的圍牆和博物館的展廳。
將近中午的時候,天邊出現了一座巨大的方形塔樓,四角各有一座小塔樓:這是聳立在伊埃尼卡雷鎮上的要塞。在南麵,刻赤海灣的盡頭呈現出俯瞰黑海海岸的奧布盧姆海角。然後出現了兩端形成“裏曼”即塔曼海灣的海峽。遠方是亞洲海岸上的高加索的模糊輪廓。這條海峽顯然像大海的一條支流,範·密泰恩了解他的朋友凱拉邦對大海的反感,所以神色異常驚訝地看著阿赫梅。
阿赫梅示意他別作聲。非常幸運的是叔叔還在睡覺根本沒有看到黑海和亞速海的海水混合在這條水道裏,它最狹窄的地方寬度也有五到六海裏。
“見鬼!”範·密泰思想道。
確實令人遺憾的是凱拉邦大人沒有晚生幾百年!如果他現在來進行這次旅行的話,阿赫梅也就用不著這樣擔心了。
因為這個海峽逐漸被沙淤塞,由於寒貝殼的沙子的堆積,它最終成了一條水流湍急的狹窄的航道。如果說在150年以前彼得大帝的艦隊還能越過它去包圍亞速海的話,現在的商船卻不得不等待南風把水推過來,到10至12尺深的時候才能通航。
然而這是1882年,不是2000年,所以必須接受當時的水文地理條件。
這時馬車已經駛下通向伊埃尼卡雷的斜坡,使躲在深草叢裏的大鴇驚得振翅亂飛。馬車在鎮上最大的旅館門口停下,凱拉邦大人醒了過來。
“我們到驛站了嗎?”他問道。
“對!到伊埃尼卡雷驛站了。”阿赫梅答了一句話。
大家下車走進旅館,讓馬車到驛站去了。馬車應該從驛站駛向上船的碼頭,那裏有一條渡船,專門運送步行、騎馬和坐大車的旅客,甚至把從歐洲到亞洲或從亞洲到歐洲的沙漠商隊渡過河去。
伊埃尼卡雷鎮上做著各種賺錢的生意:鹽、鱘魚子醬、油脂、羊毛,民民幾乎全是希臘人,其中一部分人捕撈鱘魚和大菱民水手們醉心於駕駛有兩塊三角帆的小船,沿著海峽和附近的海岸作短途的航行。伊埃尼卡雷具有重要的戰略地位,這就是為什麼在1771年,俄羅斯把它從土耳其人手裏奪去之後進行加固的原因。它是黑海的一個門戶。黑海的安全有兩個關鍵:一個是伊埃尼卡雷,另一個就是塔曼。
休息了半個小時以後,凱拉邦大人示意同伴們出發,他們就朝著有渡船等著他們的碼頭走去。
凱拉邦的目光起初東看西看,接著發出了一聲驚呼。
“您怎麼了,叔叔?”阿赫梅很不自然地問道。
“這是一條河嗎,這個?”凱拉邦指著海峽說。
“不錯,是一條河!”阿赫梅答道,他覺得應該讓叔叔蒙在鼓裏。
“一條河!”布呂諾喊道。
他主人的一個手勢使他明白不該刨根問底。
“不對!這是一條……”尼西布說。
他沒能說完。他正要對這裏的水文地理加以形容的時候,他的同伴布呂諾用手肘猛撞一下打斷了他的話。
這時凱拉邦大人一直在注視著這條擋住去路的河流。
“它很寬哪!”他說。
“的確非常寬可能是漲了幾次大水!”阿赫梅答道。
“大水!是雪融化後引起的!”範·密泰恩補充說,以便支持他年輕的朋友。
“雪融化了在九月裏?”凱拉邦轉向荷蘭人問道。
“也許是的雪融化了多年的積雪高加索的積雪!”範·密泰恩回答著,自己也不太清楚在說些什麼。
“可是我沒有看到能夠過這條河的橋啊!”凱拉邦又說。
“對,叔叔,橋不再有了!”阿赫梅說著把兩隻手半合成一個望遠鏡的樣子似乎為了更清楚地看到這條所謂的河流上的所謂的橋。
“不過應該是有一座橋的,”範·密泰恩說道。“我的旅行指南上提到了有一座橋……”
“哦!您的旅行指南上提到了有一座橋?”凱拉邦皺著眉毛盯著他的朋友的麵孔問道。
“是的這座著名的橋,”荷蘭人結結巴巴地說。“您很清楚歐興橋古人所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