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貴的薩拉布爾和她的新未婚夫的一些談話。
當阿赫梅回到同伴們中間的時候,吃飯和睡覺的事情都已經妥善地安排好了。臥室,或者不如說集體宿舍,就是高大寬敞的洞袕,裏麵有些隱秘的角落,每個人都可以隨意躺在什麼地方。餐廳是營地的平坦的地方,一些倒塌在地上的岩石和石塊就成了凳子和桌子。
從小驢子拉的車子裏取出了一些食品——驢也在賓客之列,受到了它的朋友凱拉邦大人的特別邀請。把帶著的許多飼料給了它一些,就保證它在盛宴上獲得了足夠的一份,它也就心滿意足地咀嚼起來。
“吃吧,”凱拉邦高興地喊道,“吃吧,朋友們!隨便吃喝!這樣就可以讓這頭勇敢的驢少拉點東西到斯居塔裏去了!”
不用說,在由幾支樹脂火把照亮的營地當中吃這頓野餐的時候,每個人的姿勢都是無拘無束的。最裏麵的凱拉邦大人端坐在一塊岩石上,是這次聚會中的真正的上座。阿馬西婭和納吉市互相挨在一起,就像兩個朋友——不再有主仆之分——那樣坐在兩塊最小的石頭上,還給阿赫梅留了一個位置,他馬上會到她們這裏來的。
至於範·密泰恩大人,當然是夾在中間,左邊是躲不掉的亞納爾,右邊是分不開的薩拉布爾,三個人坐在一塊巨大的岩石碎片麵前,未婚夫的歎息應該使這塊石頭也能為之感動了。
布呂諾從來沒有這麼瘦,一邊吃一邊哼哼唧唧地走來走去,侍候大家吃飯。
凱拉邦大人不但像一個萬事如意的人那樣心情很好,而且習慣於用玩笑話來表達自己的快樂,而這些話主要是直接針對他的朋友範·密泰恩的。是的,這個可憐的人出於對他和他的同伴們的忠誠,在婚姻上碰到了這種奇遇,這件事情總是使他忍不住想挖苦一番。確實,再過12個小時,這個故事就會結束,範·密泰恩再也聽不到別人談論庫爾德兄妹了!因此凱拉邦大人自以為把這位旅伴盡情地取笑一下是不無道理的。
“喂,範·密泰恩,很順利吧,不是嗎?”他搓著雙手說道。“您現在是心滿意足了!有好朋友伴隨著您!您在路上幸運地碰到的一個可親的女人陪伴著您!當您成為安拉的一個最忠誠的信徒的時候,他也不可能為您做更多的事了!”
荷蘭人撇著嘴唇看著他的朋友,但是沒有回答。
“怎麼,你不說話?”亞納爾問。
“不!我說我在心裏說!”
“對誰說?”尊貴的庫爾德女人猛然抓住他的手臂專橫地問道。
“對你,親愛的薩拉布爾對你!”窘迫的範·密泰恩言不由衷地說。
接著他站了起來,叫了一聲:
“哎唷!”
亞納爾大人和他的妹妹同時站了起來,跟著他走來走去。
“如果你願意的話,”薩拉布爾以溫柔得使人不能有任何異議的聲調說道,“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在斯居塔裏隻呆幾個小時好嗎?”
“如果我願意?”
“你不是我的主人嗎?”她又討好地說。
“不錯!”布呂諾自言自語,“他是她的主人就像是一條隨時可以咬斷你脖子的看門狗的主人一樣!”
“幸虧,”範·密泰恩心裏想道,“明天到斯居塔裏分手拉倒!可是,吵成什麼樣子!”
阿馬西婭懷著真正的同情心注視著他,但是不敢為他大聲叫屈,隻能向他忠實的仆人說幾句。
“可憐的範·密泰恩先生!”她一再對布呂諾說。“他到這種地步畢竟是出於對我們的忠誠!”
“和對凱拉邦大人的卑躬屈節!”布呂諾答道,他不能原諒他的主人軟弱到這種程度。
“哎!”納吉布說,“這至少證明範·密泰恩先生有一顆仁慈而勇敢的心!”
“太勇敢了!”布呂諾反駁說。“而且自從我的主人同意跟隨凱拉邦大人進行這樣一次旅行以來,我就一直不斷地對他說他早晚要倒黴的!結果遇到這樣一種不幸,給這個惡魔般的庫爾德女人當未婚夫,哪怕隻有幾天,我也是永遠不能想象的不能!永遠不能!與第二個範·密泰恩夫人比較起來,第一個夫人就是一隻鴿子!”
這時荷蘭人換了一個位置,依然被兩個警衛夾著,布呂諾給他拿過去一些食品,但是範·密泰恩覺得沒有胃口。
“你不吃嗎,範·密泰恩大人?”薩拉布爾盯著他問道。
“我不餓!”
“你確實不餓!”亞納爾大人反駁說。“在庫爾德斯坦,人們總是餓哪怕吃完飯也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