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撲向阿馬西婭,阿赫梅同時在向他撲去。薩法爾向年輕人打出了手槍裏的最後一發子彈:沒有打中。然後始終保持鎮靜的凱拉邦卻沒有失誤,他撲過去抓住薩法爾的胸口,用匕首刺進了心髒。

薩法爾隻發出了一聲吼叫,他在垂死的掙紮中連對手的喊聲都聽不到了:

“讓你嚐嚐壓碎我的馬車的滋味!”

凱拉邦大人和他的同伴們得救了。大家差不多都受了一些輕傷。但是所有的人表現都不錯,是所有的人:布呂諾和尼西布的勇敢得到了證明;亞納爾在無畏地戰鬥;範·密泰恩在混戰中表現出色,而庫爾德女人的槍聲經常回響在戰鬥最激烈的地方。

不過若是沒有塞利姆未加說明的到來的話,阿馬西婭和保衛她的人就都完了。他們都會死去,因為每個人都決心為她而戰死。

“父親!父親!”姑娘撲到塞利姆的懷裏叫道。

“老朋友,”凱拉邦說,“您您在這兒?”

“不錯!是我!”塞利姆答道。

“是什麼巧合把您帶到這裏來了?”阿赫梅問他。

“這決不是巧合!”塞利姆回答說,“我早就在找我的女兒了,如果我在這個船長劫持她離開別墅時沒有受傷的話……”

“你受傷了,父親?”

“是的是從那條帆船上開的一槍!我受傷後有一個月沒法離開敖德薩!然而前些天,阿赫梅發來一封電報……”

“一封電報?”凱拉邦喊道,這個難聽的字眼忽然使他警覺起來。

“對一封電報是從特拉布鬆發出的!”

“哦!這是一封……”

“當然是的,叔叔,”阿赫梅撲上去擁抱著凱拉邦說道,“這是我第一次瞞著您發一封電報,您要承認我做得對!”

“是的做得對的壞事!”凱拉邦搖著頭回答說,“不過我不再對你提這件事了,侄兒!”

“於是,”塞利姆接著說,“我從這封電報裏知道你們這支小隊伍也許還沒有脫離危險,就集合了這些勇敢的仆人,來到斯居塔裏,走上了海岸邊的道路……”

“以安拉的名義起誓!塞利姆朋友,”凱拉邦喊道,“您來得正是時候!沒有您我們就完了!不過我們這支小隊伍打得還是不錯的!”

“是的,”亞納爾大人也說道,“我的妹妹證明了她在必要時是會開槍的!”

“什麼女人!”範·密泰恩喃喃自語。

這時天邊晨曦微露,天空頂上的一些不動的雲彩染上了最初的陽光。

“可是我們在什麼地方,塞利姆朋友,”凱拉邦大人問道,“您怎麼會在這個地區找到我們的,因為是一個叛徒把我們這支隊伍帶到……”

“這個地區離我們要走的路遠嗎?”阿赫梅又問。

“不遠,朋友們,不遠!”塞利姆答道。“你們就在去斯居塔裏的路上,離海邊隻幾公裏!”

“嗯?”凱拉邦有些懷疑。

“博斯普魯斯海峽的海岸就在那兒!”塞利姆用手指著西北麵又說。

“博斯普魯斯海峽的海岸?”阿赫梅叫了起來。

於是所有的人都爬上了岩石,也就是內裏薩峽穀上方的高處。

“瞧!瞧!”塞利姆說。

此刻恰巧出現了一種現象——一種簡單的折射作用而在遠方出現盼望已久的海域的自然現象。隨著太陽的升起,一個海市蜃樓逐漸托起了地平線下麵的景象,在原野邊上變圓的丘陵,簡直就像一個陷在地裏的農莊。

“海!這是海!”阿赫梅喊道。

所有的人都和他一起喊道:

“海!海!”

不過這雖然是一種海市蜃樓的作用,但海也確實離此不遠,隻有幾公裏了。

“海!海!”凱拉邦大人不住地重複著。“可是如果這不是博斯普魯斯海峽,如果這不是斯居塔裏,今天卻是這個月的最後一天了,而……”

“這是博斯普魯斯海峽!這是斯居塔裏!”阿赫梅叫道。

這種現象逐漸增強,現在建築在盆狀地形上的一個城市的輪廓,在地平線上清晰地顯露出來了。

“以安拉的名義起誓!這是斯居塔裏!”凱拉邦又說了一遍。“這是安俯瞰海峽的全景!那是布尤克亞米清真寺!”

這確實是斯居塔裏,塞利姆離開它才三個小時。

“上路,上路!”凱拉邦喊道。

作為一個優秀的穆斯林,對任何事情都要認識到真主的偉大:

“安拉是唯一的主宰!”他轉向升起的太陽說道。

過了一會兒,這支小隊伍就奔向海峽左岸的道路。四個小時以後,就在9月30日——預定為阿馬西婭和阿赫梅舉行婚禮的最後一天——凱拉邦大人和他的同伴們,還有他的驢,在結束環繞黑海的旅行之後,出現在斯居塔裏的高地上,向著博斯普魯斯海峽的海岸歡呼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