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要強迫我繳10個巴拉,”凱拉邦回答說,“我就永遠,永遠不穿過博斯普魯斯海峽!以安拉的名義起誓!我寧可再繞黑海一圈回到君士坦丁堡去!”
說實話,這個固執的人又犯者毛病了!
“叔叔,”阿赫梅又說道,“您這樣做不好!在這種情況下這麼固執,請允許我對您說,不是一個像您這樣的人應該做的!您會使那些對您最親密的人遭到不幸的!這樣不好!”
“阿赫梅,當心你說的話!”凱拉邦答話的聲音低沉沙啞,標誌著他的怒火就要爆發了。
“不,叔叔,不!我心裏有許多話要說,沒有什麼能阻止我說出來!您是您是一個壞人!”
“親愛的阿赫梅,”這時阿馬西婭說道,“你冷靜點!不要這樣說你的叔叔!如果這筆你有權利指望的財產拿不到了你就放棄我們的婚姻吧!”
“要我放棄你!”阿赫梅把姑娘緊緊地抱在胸前說道。“決不可能!不!決不可能!來吧!我們離開這座城市,不再回來,我們還付得起到君士坦丁堡去的10個巴拉!”
阿赫梅說著不由自主地拉著姑娘向門口走去。
“凱拉邦?”塞利姆說,他最後一次試圖使他的朋友改變主意。
“別管我,塞利姆,別管我!”
“唉!走吧,父親!”阿馬西婭說著看了凱拉邦一眼,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淚水。
她就要和阿赫梅向客廳的門口走去,他卻站住了。
“您是必須出席我們的婚禮的,叔叔,”他說,“我最後一次問您,您還拒絕陪我們到君士坦丁堡的法官那裏去嗎?”
“我拒絕的,”凱拉邦用腳使勁跺著地板說道,“是永遠不付這筆稅!”
“凱拉邦!”塞利姆說。
“不付!以安拉的名義起誓!不付!”
“那好,永別了,我的叔叔!”阿赫梅說道。“您的固執使我們失去了一筆財產!您要讓您的侄媳婦破產!好吧!我遺憾的不是財產!而是您會耽誤我們的幸福!我們永遠不會再見了!”
然後年輕人帶著阿馬西婭,後麵跟著塞利姆、納吉布、尼西布,出了客廳和別墅,不久就上了一隻小船到君士坦丁堡去了。
凱拉邦大人獨自走來走去,煩躁透頂。
“不!以安拉的名義起誓!不!以穆罕默德的名義起誓!”他自言自語。“我不能付!為了不付這筆稅才繞黑海走了一圈,回來了還讓人從我的口袋裏掏去10個巴拉!不寧可永遠不去君士坦丁堡!我要把加拉塔的房子買掉!不再做生意!我要把我的全部財產給阿赫梅,以彌補阿馬西婭的損失!他就會富裕了我就會窮困了不!我決不屈服!我決不屈服!”
他這麼說著,內心的鬥爭更加激烈了。
“屈服!付錢!”他反來複去地說。“我凱拉邦!去見那個不相信我看到我出發等著我回來會向我收這筆討厭的稅,以此來當著所有的人的麵嘲弄我的警察局長!絕對不能!”
凱拉邦大人顯然在與自己的良心搏鬥,因為他清楚地感覺到這種固執實際上是荒謬的,它的後果將會落在別人而不是他的身上。
“對!”他又說道,“可是阿赫梅願意接受嗎?他走的時候很傷心,恨透了我的固執!我看出來了!他很高傲!他現在會拒絕我的一切!瞧!我是一個善良的人!我會由於一個愚蠢的決定而妨礙孩子們的幸福嗎?啊!讓穆罕默德掐死整個土耳其政府,掐死新體製下的所有土耳其人吧!”
凱拉邦大人在客廳裏焦躁地踱步,用腳踢開椅子和坐墊。他想砸碎什麼不堅固的東西來發泄怒火,兩個東方的大瓷花瓶立刻就成了碎片。接著總是離不開這個念頭:
“阿馬西婭阿赫梅不!我不能使他們不幸這隻是一個自尊心的問題!推遲這個婚禮…也許就結不成了!可是屈服!屈服!我!啊!願安拉幫幫我吧!”
凱拉邦大人說完最後一句祈禱,在一股無法用動作和語言來表達的怒火的推動下跑出了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