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血戰團的駐地並不在亞科瑞克,而是在離其五裏外,一處岩石結構的山坳上。
五裏的距離,在老努克的指引下,稍縱即到,沒過多久,他們就看到,在遠處的山坳上,佇立著一座青黑色的巨石堡壘。
從遠處看去,堡壘並不大,青黑色的前壁懶懶的臥在山坳上,縱橫不到二百米,堡壘的牆壁上坑坑窪窪的布滿了風化的痕跡,昭示著歲月的無情。
原本的正門早已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崩塌毀壞,大塊大塊的斷石殘壁橫隔其中,直透著一股子的蒼涼落敗。
騎士與馬車還沒靠近堡壘,便已經被山上的哨兵所發現,進而,在這塊小小的土地上引起了一片騷動。
鼓噪的響聲從堡壘中傳出,稀稀落落的人影飄飄蕩蕩的顯現出來,躲在斷壁之後透過縫隙悄悄的觀察著這支前進的隊伍。
騷動並沒有持續多久,隨著馬車的靠近,有了老努克的解說,人心很快就安定下來。
雖然,還不知道這位阿瑞斯大人最終的目的是什麼,但是,他們已經無所謂了,他們很窮,他們很苦,生活已經足夠的艱辛,無論這位大人怎麼做,難道還能比現在更糟糕嗎?他們如此想到。
人群散開,在一陣陣的沙礫摩擦聲中,整支隊伍悄然的通過斷壁上的開闊口,駛入堡壘。
下了馬車的王翰,也是不由得一陣的驚歎,身處堡壘之內可比在外麵感受到的,要宏偉得多,壯觀得多。
原來,在目光不可及的山體之後還另外修築有一群建築。難怪,從外麵看上去,堡壘會那麼小了。
進了堡壘,便是一塊碩大的圓形校場,校場的左側是一排的屋舍,從整個堡壘的布局與規模上,依稀還能看出當年新建時的一些風采。
雷納在老努克的耳邊細語幾句,老努克點了點頭,隨即大聲的呼喝開了。
在老努克這位領頭人的吆喝下,一群群,身穿最廉價粗麻衣服的士兵從堡壘的四處湧現而出,蹣跚著步子,寂靜無聲的集中到了堡壘中的校場上。
這些士兵大多神色萎靡,腳步虛浮,裸露的皮膚上還帶有輕重不一的傷痕,有些傷兵的更是與老努克一樣,直接成了殘廢,不是斷腳,就是斷手。
傷兵們行動的速度並不快,等了好一會,老努克這才遲疑的說道:“阿瑞斯大人,除了有三個雙腳不靈便,實在無法出來的以外,剩下的一共三百二十五人全都在這了。”
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王翰的心裏,已是死灰一片,要不是親眼所見,他真的不敢相信,這三百多衣著破爛身帶傷殘,比難民還難民的士兵會是一支正規軍團的戰士。
他的目光緩緩的從士兵中掃過,靜靜的校場上一片蕭索,從那一雙雙渾濁的眼睛他隻看到了茫然和麻木。
帶著斑斑血絲的瞳孔中,沒有一點點生的氣息。
沒救了,這些人已經沒得救了。
哀莫大於心死,心都死了,人活著還有什麼用,這些人從身到心都已經廢了。
看著下麵這一片一片的‘行屍走肉’,他緩緩的沉聲說道,仿佛是說給別人聽,又好像是說給他自己聽:“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絕對的善與惡,與己有利的就是善,與己有害的就是惡,公道不在人心,是非存於時勢,有實力就有公理,沒能力的弱者注定隻能匍匐在強者的腳下,任其蹂躪、盡情踩壓。”
輕呼一口氣,王翰抬手往上一指,更加大聲的吼道:“睜開你們的眼睛,看清這片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