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4日,當旅行者們醒來的時候,馬表顯示地球時間早上五點鍾,他們已經在太空旅行了五十四個小時。從時間上算,他們已經度過了預計總時間的一半再加上五個小時四十分鍾。但從行程上看,他們已經完成全程的十分之七。這種反常的結果是由炮彈的勻減速不斷變小造成的。
當他們從下麵的舷窗俯視地球的時候,發現地球已經被太陽的光線所湮沒,隻剩下一個灰暗的圓盤。“月牙兒”看不見了。地球灰光也不見了,明天午夜十二點整,地球看上去呈現“新月”狀。在炮彈的上方,“黑夜天體”離炮彈的軌跡越來越近,並最終會在確定的時間與它相遇。炮彈四周,漆黑的夜幕上群星閃耀,而且似乎每顆星星都在緩慢地活動。但由於與它們相隔太遠,星星的大小看起來並沒有什麼變化。他們看到的太陽和星星與在地球上看到的沒有什麼區別。雖然月亮越來越大,但乘客們的望遠鏡所能觀測的距離畢竟有限,還不能對月球的表麵進行清晰,從而無法辨認出它的地形或者地理構造。
就這樣,時間在滔滔不絕的談論中慢慢流逝。他們談論很多著於月球的話題,每個人都爭先恐後地談論著。巴比康和尼切爾總是一本正經,嚴陣以待,米歇爾·阿爾當則是永遠的理想主義者。炮彈、炮彈的狀況、炮彈前進的方向、可能發生的一切以及在月球著陸時要采取什麼樣的防護措施,他們的談話總是有著無數的話題。
就在吃早飯的時候,米歇爾提出了一個與炮彈有關的問題,巴比康的回答異常驚人,不得不提。
米歇爾很想知道如果炮彈突然停止飛速的前進,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
“但是,”巴比康答道,“炮彈怎麼會停下來呢?”“我是說如果啊!”米歇爾說道。“沒有可能的假設,”一直很現實巴比康回答說,“除非炮彈缺少足夠的推動力。就算真是那樣,它的速度會一點點下降,不會突然停下。”“如果它撞上太空的一個物體呢。”“什麼物體?”“我們遇到的那顆大流星。”
“要是這樣的話,”尼切爾說道,“炮彈連同我們都會屍骨無存。”
“或許會幸運一點,”巴比康答道,“我們會被活活燒死。”
“被燒死?”米歇爾喊道,“天哪!真希望能撞上它,好讓我見識見識。”
“你會如願的,”巴比康回答說,“人們都很清楚,熱能隻是由動能轉化而來。當我們在燒水時,實際上就是增加水的熱能,其實是讓水分子運動起來。”
“瞧瞧!”米歇爾說道,“又是一個精僻的見解。”“相當準確,我尊敬的朋友,所有的熱現象都能用它來解釋。熱量隻是分子的運動,隻是物體粒子的簡單振動。如果火車刹閘,它就會停下。它的推動力哪去了呢?動能轉化為熱能,車閘變熱。為什麼人們要給車軸上油呢?是為了避免車軸變熱,這裏的熱就是由失去的動能轉化而來的。這個你能聽懂嗎?”
“明白了!”米歇爾佩服地五體投地,“比如說,當我跑了很長時間,滿頭大汗,氣喘籲籲,為什麼我不得不停下來呢?顯然,因為我的動能已經轉化為熱能!”
聽到米歇爾惟妙惟肖的回答,巴比康忍俊不禁,他繼續抒發他那獨特的見解:“如果我們的炮彈撞上火流星,它就會像一顆被金屬板彈回的子彈一樣發熱。因為它的動能已經轉化為熱能。所以,我敢肯定,如果撞擊真的發生,炮彈的動能轉化為熱能所產生的熱量會讓它在頃刻間化為烏有。”
“那麼,”尼切爾問道,“如果地球突然停止轉動,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呢?”
“地球溫度將迅速升高,很快就化為蒸氣。”巴比康答道。
“好,”米歇爾說道,“這麼輕鬆就能毀掉這個世界,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如果地球與太陽相撞呢?”尼切爾問道。“有人計算,”巴比康答道,“地球撞到太陽所產生的熱量,相當於一千六百個跟地球一樣大的煤球產生的熱量。”
“太陽的溫度升高並非是件壞事,”米歇爾·阿爾當興奮不已,“天王星和海王星上的居民肯定會很高興,因為他們都快要被凍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