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我們沒有按預定軌道行駛?”米歇爾說道,“可是為什麼呢?”
“我擔心的是,”尼切爾答道,“就算是我們準備完善,哥倫比亞大炮還是沒有瞄準。哪怕是一頂點疏忽,也會使我們無法進入月球的引力圈。”“難道我們沒有瞄準嗎?”米歇爾問道。“我並不認為是這樣的,”巴比康回答說,“大炮的垂直度沒有任何問題,而且方向也對著天頂,這一點確鑿無疑。然而,當月球經過天頂,我們卻錯過了在滿月時飛抵月球的時機。這裏一定有別的原因,隻是我現在還沒有想出來。”
“是不是我們來的太晚了?”尼切爾問道。“太晚?”巴比康詫異地問道。
“對啊,”尼切爾接著說,“劍橋天文台說務必在九十七小時十三分二十秒之內結束整個航行。換句話說,如果我們早些到達,月球還沒有到達指定地點,到得太晚,月球就已經不在那裏了。”
“有可能。”巴比康答道,“但是我們12月1號晚上十點四十六分三十五秒準時出發,我們將要在5號的午夜,亦即滿月時準時到達。然而現在才剛12月5號下午三點半,八個半小時足夠讓我們到達目的地。可為什麼我們並沒有到呢?”
“難道是炮彈的速度太快的緣故?”尼切爾答道,“因為我們知道炮彈的初速要遠遠高出我們的預計。”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巴比康反駁道,“假如是因為速度過快,那炮彈的方向應該不會錯的,我們怎麼會到不了月球呢?我們一定是受到了什麼幹擾,軌道出現了偏離!”“受到了什麼幹擾?”尼切爾問道。“不太清楚。”巴比康答道。
“巴比康,”米歇爾說道,“你願意聽聽我的見解嗎?”“說吧。”“我討厭追究是什麼原因!我們已經偏離了,這是事實。我們會去哪裏又有什麼關係!我們很快就會知道。管它呢!既然我們已經來到了太空,我們總會降落在一個引力中心的。”
米歇爾這種毫不在意的態度並不能使巴比康感到釋然。他並非擔心將來,而是不知道為什麼炮彈會發生偏離,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他都要弄個水落石出。
炮彈如同所有扔出去的物品,向月球側麵前進。巴比康甚至根據月球表麵高一些的參照點,測出炮彈與月球的距離不到兩千法裏,炮彈一直保持著這個速度運行。這就更清楚地說明炮彈並沒有降落。炮彈的推動力仍然大於月球的引力,但炮彈的軌道一定是越來越靠近月球的,他們隻盼望能夠靠得近一些,在月球引力的作用下能夠最終抵達月亮。
三個朋友別無他事,隻能繼續觀測。但他們還不能分辨月球的地理構造。在陽光的照耀下,無法看出地形起伏。
就這樣,他們在側麵舷窗持續觀察一直持續觀察到晚上八點。在他們麵前變得越來越大,遮住了半邊的天空。一邊是太陽,一邊是月亮,炮彈被淹沒在一片光芒之中。
這時候,巴比康猜測炮彈與月球間的距離隻有七百法裏。炮彈的速度大約是二百米每秒,即一百七十法裏每小時。在向心力的作用下,炮彈底部指向月球的方向轉動。但離心力仍然是處於主要的地位,炮彈垂直的軌道很有可能已經變成了某種不為人知的弧線。
巴比康一直在思考那個尚未解決的問題。數小時後,他仍然是一無所獲。炮彈盡管明顯地靠近了月球,但它還是無法與它相遇。至於它與月球最短的距離,取決於影響炮彈的引力與斥力的合力。
“我隻希望能夠盡可能的接近月球,以便於我們認識一下它的真麵目。”米歇爾暗自思忖道。
“真該死!”尼切爾大聲說道,“那個使炮彈偏離軌道的原因真讓我惱火。”
“真該死!”巴比康茅塞頓開,“我詛咒我們遇到的那顆流星。”
“什麼!”米歇爾·阿爾當感到迷惑。“你什麼意思?”尼切爾大聲問道。“我的意思是,”巴比康充滿信心地回答說,“軌道的偏離完全是那個在太空中遊蕩的天體。”“但它並沒有碰觸到我們啊!”米歇爾答道。
“這不要緊。和我們的炮彈比起來,這顆流星的質量要大得多,它足可以影響我們前進的方向。”
“可它的影響微乎其微!”尼切爾大聲說道。“你說得沒錯,尼切爾,但即使是這麼一丁點兒的影響,”巴比康回答說,“對於八萬四千法裏的距離來說,也足以讓我們與月球失之交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