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見過月亮?”一位教授帶著諷刺的語氣問他的一個學生。
“沒有,先生,”學生以更加諷刺的口吻回答道,“不過應該說,我聽別人談到過。”
從某種程度上說,學生玩笑的回答可能與塵世間大部分人的答案相同。有多少人聽別人談論月亮,自己卻從來沒見過,至少沒有通過望遠鏡的目鏡或者天文望遠鏡看過!有多少人甚至連衛星地圖也不曾見過!
在查看月球地圖的時候,一個特殊現象很容易進入人們的眼簾。與地球和火星的地理構造正好相反,月球的南半球是大陸的集中地。而且這些大陸也不像南美洲、非洲和印度半島的邊緣的線條那麼清晰和規則。月球大陸的海岸線輪廓清楚,變化無常,支離破碎,到處都分布著海灣和半島。這不得不使人想起地形錯綜複雜的巽他群島,這個群島的土地被分割成很多小塊。倘若月球上可以航海遊行,一定會困難重重,艱難險阻充斥其中,無論是那些在危險中起航的水手,抑或是那些繪製海岸線的水文地理學家,都是值得我們同情的!
人們還發現,月球南極的陸地要比北極多出很多。月球上的北極真可算得上是片瓦之地,四周茫茫一片浩渺的海將與其他大陸相分離。而南麵,大陸幾乎充斥了整個半球。月球人可能已經在南極留下了他們的足跡,可是那些富蘭克林們、羅斯們、凱恩們、迪蒙·迪維爾們、朗貝爾們,還從未登上過地球的南極。
月球上島嶼呈羅棋布。這些島嶼有的狹長,有的圓得好像是用圓規畫出來的,它們構成了一個巨大的群島,幾乎可以和遍布在希臘和小亞細亞間美麗的群島相媲美,古希臘的神話中那些動人的傳說增添了這些島嶼無窮的魅力。不知不覺間,腦海裏呈現出納克索斯島、特勒多斯島、米羅島、卡帕索斯島這些名字,眼睛開始尋找尤利西斯的戰艦和亞爾古船。至少,米歇爾·阿爾當宣稱,他在月球地圖上看到的就是希臘群島。不過在他那兩個缺乏幻想的同伴看來,這些島嶼的地貌更接近於新不倫瑞克和新蘇格蘭,當法國人還在那裏尋覓聖經英雄足跡的時候,這兩位美國人卻出月球工商業的發展角度考慮,在尋找適合建立海外商行的地方。
最後,在結束對月球大陸的描述之前,還要對月球的山嶽形態寫上一筆。人們能容易地分辨出月球的山脈、山嶽、環形山和溝槽。它們共同構成了月球山巒起伏的地貌。它好似一個幅員遼闊的瑞士,又好似深成作用下形成的一個廣闊無邊的挪威。高低不平的月球表麵,是月球形成時期地殼不斷收縮成的。它有助於對重要的地理現象的研究。一些天文學家認為,月球表麵的曆史比地球表麵還要久遠,但它尚處於“年輕”時期。月球上原始的地勢起伏受不到水的侵蝕,否則在它年複一年的侵蝕下,月表要比現在整齊有序的多。另外,沒有空氣的風化作用,空氣會改變山嶽形態。在月球上,深成作用不會受到水成作用的影響,因此一直保持這最初的純潔性。地球以前也是如此,不過後來在海水與河流的作用下,地表被沉積層所覆蓋。
目光漫遊過廣袤邁闊的大陸,又投向了更加寬廣的海洋。不單單是因為它與地球上的海洋相似,更因為它們占據大部分的星球表麵,這一點也與地球上的海洋相同。不同的是月球上的海洋並不是真正的液體的海,而是平原,三位旅行者下一步要做的就是確定這些平原的性質。
我們當然承認,天文學家們對這些海的稱呼有些怪異,但是科學界卻一直沿用至今。米歇爾·阿爾當把這張月球地圖與斯屈代裏或西拉諾·德貝熱拉克畫的《愛情國地圖》作了對比,還是有些道理的。“隻不過,”他繼續說道,“這不是一幅17世紀的描繪愛情故事的地圖,而是一張描繪生命的圖畫,它很清楚地被分成兩個部分,一陰一陽。右半球是女人的世界,左半球是男人的世界!”
米歇爾的兩個“沒有情調”的夥伴對他的看法並不認同。巴比康和尼切爾從一個喜歡幻想的朋友的視角來仔細瀏覽這張月球圖。不過,米歇爾說的或多或少還是有些道理的。讓我們來評判一下。
左半球是“雲海”,男人的理性常常在其間沉浮。稍遠處就是“雨海”,澆灌著生命中的苦樂酸甜。在旁邊的“風暴洋”是男人與情欲抗爭的場所,但最終往往是情欲占了上風。然後,男人被失望、背叛、不忠以及塵世一切苦痛折騰得神形憔悴,到頭來他們又得到了什麼呢?那個“情緒海”隻有幸享受“露水灣”的幾滴露水。雲、雨、風暴、情緒,不正好構成男人的一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