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說吧。”米歇爾·阿爾當催促道。
“我想在那個時候,也就是月球上有生命存在時,白天和黑夜沒有三百五十四個小時。”
“何以見得?”尼切爾驚訝地問道。“因為很有可能,那個時候月球自轉和公轉的時間並不相等,隻有在兩者相等的時候,月球上才會出現連續十五天接受陽光的照射。”
“我同意,但如何知道月球現在自轉和公轉的時間相等,而在那時卻不是這樣呢?”尼切爾問道。
“因為相不相等取決於地球的引力。剛才說過,那時地球還處於液體狀態中,誰敢說它的引力就大到足以改變月球的運轉呢?”
“總之,”尼切爾說道,“怎麼能說月球一直都是地球的衛星呢?”
“誰又能說月球不是在地球出現以前就早已存在了呢?”米歇爾·阿爾當大聲說道。當思緒像脫韁的野馬在廣闊無邊的曠野裏任意馳騁的時候,巴比康趁機拉住了韁繩。他說道:“破解難題需要洞察力和思辨力。我們不能陷在裏麵。我們隻是假設地球最初的引力還不夠大,月球自轉和公轉的時間就不相等,那麼月球白天和黑夜的交替就跟地球一樣。況且,就算不是這樣,生命的存在的可能性也同樣存在。”
“那月球上的人類已經成為了曆史嗎?”米歇爾·阿爾當問道。
“是的,”巴比康答道,“大概在生存幾千個世紀以後,人類逐漸地消失了。慢慢地,大氣層越來越稀薄,月球變得不再適宜居住,在冷卻作用的影響下,地球將來也會難脫此厄運。”
“冷卻作用?”
“是的,”巴比康答道,“隨著內部火焰漸漸熄滅,熾熱物質漸漸集中,月球的外殼逐漸變冷。慢慢地,這種變化的後果就顯示是:動物種類滅絕了,植物也滅絕了。很快,地球引力吸收了月球大氣,大氣層愈發稀薄。沒有了可呼吸的氣體,水分也被蒸發掉了。自然生命從此在月球上銷聲匿跡。它變成了一個毫無生機的世界,正如我們今天所看到的這樣。”
“你認為地球有朝一日也會有著與之同樣的命運?”
“很有可能。”
“什麼時候?”
“當地殼的冷卻使得地球上的人類無法再呆下去的時候。”
“人們已經計算出我們可憐的星球何時將開始變冷了嗎?”
“是的。”
“你知道結果嗎?”
“當然知道。”
“不妨說說看,討厭的科學家,你真讓人心急。”米歇爾·阿爾當大聲說道。
“好吧,我正直的米歇爾,”巴比康不慌不忙地答道,“我們已經知道地球每過一個世紀溫度的降落值。據測算,四十萬年之後,地球的平均溫度會降至零度。”
“四十萬年!”米歇爾叫道,“啊!天啊!真的,我嚇了一大跳。聽你的口氣,我還以為我們隻有五萬年的活頭呢?”
聽到他們同伴的擔憂,巴比康和尼切爾不禁笑了起來。隨之尼切爾又重述著他們剛才討論過的那個問題,以便得出一個結論。“月球曾有過生命存在嗎?”他問道。經過一番分析,答案趨同,大家一致表示肯定。他們討論的結果雖然在科學界得到了普遍認可,但所依據的理論不能讓人信服。在他們討論的過程中,炮彈早已脫離了月球赤道,正以勻速遠離月球。它在八百公裏的高空飛過了威廉環形山和四十度緯線,然後越過了右側位於三十度線上的皮塔屠斯山,並飛過了“雲海”南端,正往北端飛去。在滿月時順著清晰的光線,他們隱約地看見幾座環形山:布約山,幾乎呈正方形、中央有一個火山口的普爾巴赫山,然後是阿爾紮切爾山,其中有一座內峰光芒四射,很難用言語來形容它。
最終,炮彈距月球越來越遠,月球上的線條漸漸模糊,山脈消失在遠方,月球這顆神奇,古老而又奇特的衛星,很快就會給他們留下永遠無法抹去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