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吞拿聯軍(1 / 3)

很遠的距離,就聽見慘叫和馬蹄淩亂的聲音,並且吞拿安排在前麵的十幾名騎兵已經和狼群遭遇,發回了警報,湯麥斯立刻指揮步兵圍成方陣,方陣中間是空心的,騎兵們,浪人們都在方陣中心。

“投擲火炬!”幾十根點燃的火把被扔向前麵,前麵的十幾名騎兵正衝回來。

“騎兵撤退!開陣!”步兵方陣迎著退回騎兵的方向頓時讓開一道缺口,騎兵們魚貫而入,隨即又合攏。

“前進!”湯麥斯控製著速度,步兵方陣時而高速前進,時而緩步推進,逐漸周圍叢林的黑幕中,那些黃綠色的燈越來越多,偶爾有幾條黃赫色脊背的大狼在火把的光亮中一閃而過。當他們看見前麵被狼群包圍的先鋒時候,士兵們不少已經開始留汗了,諸神啊,這麼多狼啊。

森林中間一處空地上,勃羅司穀男爵他們被密密麻麻的狼群包圍著,他們點燃了周圍的灌木叢,熊熊大火居然嚇不退狼群,這些狼群像發瘋了一樣。駭人的綠眼,黃赫色的背毛。湧動如陷如荒野狼的海洋,至少有幾千頭。數不清的巨狼。裏麵甚至還有極其少見的白狼和長毛垂地的北境狼。

濃煙翻滾,火苗發出劈啪爆炸聲,橘黃色,黑紅色的火苗衝到森林上空。

勃羅司穀男爵的騎兵正在拚死奮戰,而且他們的情況非常糟糕,似乎減員了十多名了,戰馬一匹接連一匹翻倒,狼群擠在他們前麵,野性最足的狼猛然衝出來,如從灰赫色吃水線上竄出的食人鍔,它們的利齒恐怖異常,撕開戰馬的肚子就像撕開棉花包一樣輕鬆,隻要被它們咬住的戰馬或者士兵,一旦被拖到靠近狼群的附近,片刻就會被撕爛。最勇猛的大狼甚至縱身躍進寶劍和長槍槍頭林立的人群中,四爪抓在受害者的背上,咆哮著如瘋狗一樣咬斷不幸者的咽喉。

勃羅司穀男爵聲嘶力竭地命令下屬保護防線,不要散開,而這些混亂可怕的聲音裏麵,還有一些令人不安的聲音,尖叫痛哭的女人的聲音。

“勃羅司穀男爵!堅持住!”林根莫爾蒙爵士接手指揮步兵方陣,湯麥斯爵士指揮騎兵,將隨吞拿對狼群衝鋒。

步兵方陣的四周已經被狼群包圍,那些大狼也效法對付前麵一隊的騎兵一樣想故技重施,但是方陣步兵的半身盾牌和密集的短劍令不少大狼吃虧不小,一輪殺伐下來,至少三十條大狼橫屍在方陣密集的劍陣下,幾條瘋狂的大狼企圖躍進方陣,被緊跟彼德的四名遊俠一一射下,鐵頭箭不是穿喉,就是穿眼,落地又被方陣裏的後備步兵一番亂劍,砍死十次都有了。狼群終於聰明了,它們再不往這個死亡方陣裏跳了。

步兵方陣的中間,吞拿的戰馬不安的躁動著,周圍騎兵們的坐騎也一樣,狼群使這些訓練有素的戰馬都不太容易控製了。吞拿抓著坐騎的韁繩,他眉頭微皺,看見那些黃毛和灰毛的大狼排成和自己的步兵類似的陣線,從各個方向壓迫過來,而這一次,他們卻又不能突圍逃跑,他們隻能眼睜睜看著不計其數的狼群把自己包圍,他們要衝進狼群中,去救那些垂死掙紮的騎兵們。

如果不是上次遭遇過這些荒野狼,吞拿根本不會想到荒野狼居然有這麼大,頭尾超過兩米,狼背幾乎有一個步兵的半腰高,尖細狹長的嘴裏,露出雪白色幾寸長的獠牙,挑釁著步兵方陣的大狼都皺起上唇,那獠牙更加醒目,又長又亮,和軍人的匕首一樣。組成方陣的步兵們緊靠在一起,半身盾主要是木質蒙皮,有時候被狼爪掃過,木屑飛濺,步兵們大吼著,五把,甚至六把短劍同時砍出凶猛的圓弧,才勉強逼退衝上來的群狼。

湯麥斯爵士指揮著席可法家的騎兵,這些騎兵在伯爵堡裏也是爵士訓練,所以互相都非常熟悉,無論戰術還是指令。吞拿在騎兵隊的最尖端,他見湯麥斯發出了準備衝鋒的信號,他抽出獅牙劍,瓦雷利亞和席可法家的狂人,阿古斯弗斯特騎士,一左一右保護著吞拿的兩邊,兩人都沒有用近身格鬥的配劍,不約而同的都是選擇的兩米的鐵杆槍。

步兵指揮林根莫爾蒙爵士吹響了軍號,“嗚……嘟嘟……嗚嘟嘟……”,軍號一響,吞拿看見麵對被困騎兵一麵的步兵方陣閃出通道,他感覺全身的熱血翻滾著,臉上露出渴望的表情,雙眼放光,夾馬前衝。吞拿一馬當先,高舉閃亮的獅牙劍,大吼玫瑰獅子之名,帶領家臣和騎士以及三十名騎兵衝向狼群。

這就是湯麥斯建議的戰略,由步兵組成方陣為基地,由吞拿率領三十名騎兵,輪番衝鋒群狼,依靠馬隊的踐踏和騎兵的衝擊力,強行逼退或者殺死阻擋去路的狼群,步兵方陣乘機前進,直到和被圍困的騎兵隊會合。浪人們不惜一切代價,保持吞拿的安全,優先射殺威脅騎兵隊的狼群,和最能形成威脅攻擊的狼群,以保證吞拿的騎兵隊能安全返回方陣。

吞拿俯身一劍將一頭躍到馬頭上方的大狼砍中,他聽見骨頭的碎裂聲,正中狼嘴,那腥臭的狼血噴了他一臉,獅牙劍劈開了大狼的半個頭顱,狼屍落在馬前,隨即被馬隊踏翻,不見蹤影。

瓦雷利亞用鐵槍紮中一頭企圖撲咬吞拿戰馬的大狼,被刺穿前腿的大狼發瘋的掙紮著,瓦雷利亞都幾乎長槍脫手,後麵一隻羽箭射來,正中掙紮的大狼的脖子,瓦雷利亞乘機拔槍,後麵一名騎兵探身劈上一劍,那頭大狼終於翻倒。有少數幾頭大狼來不及躲閃,被馬隊踩翻,在馬隊中困獸猶鬥,被手疾眼快的騎兵們補了幾刀。其他騎兵也紛紛用寶劍和長槍將附近的大狼或砍或刺,瓦雷利亞和護衛小心保護吞拿左右,而湯麥斯指揮著騎兵隊的整體隊型著速度。

目睹吞拿首戰告捷,步兵方陣的武士們歡呼玫瑰獅子之名,隨即,方陣裏傳來嘟嘟三聲軍號,吞拿和眾騎兵向左轉,回旋衝鋒,他們將從方陣的側麵進入,這樣不用掉轉戰馬,可以把傷害降低到最小,同時利用馬隊和騎兵的武器殺傷力。

“方陣打開。”指揮叫道,側麵方陣前的步兵讓開通道,有幾條大狼企圖衝進來,被浪人們的箭射翻在地。

方陣和前麵被圍的騎兵隊相距兩百步,但是狼群前仆後繼,實在太多,而且狼群越來越有經驗,它們知道如何對付這些騎兵了,第二次衝鋒的時候,吞拿席可法被十幾頭大狼同時攻擊,居然被撲下戰馬,幸虧後麵騎兵和遊俠們的利箭,他轉眼又爬上戰馬。戰鬥越來越艱險,步兵方陣頑強在騎兵隊衝刺下前進,同時,步兵方陣的步兵有數十人被狼咬傷,已經有人喪命。

衝鋒的騎兵隊陸續有人落馬,落馬後的騎兵立刻狼群圍攻,如果是在騎兵隊中前方落馬,騎兵隊還可以救援,如果是騎兵隊末尾落馬,立刻會被狼群撲倒,十幾頭大狼爭先恐後伸出狼嘴,一探一咬,撕咬力之可怕,連鎖甲都無法抵擋,如果咬在皮褲和馬靴部位,一嘴就能撕開,見血後,大狼們更加凶殘,就算有流亡地的浪人們用羽箭幫助,被咬者也難逃厄運。

吞拿席可法第四次衝鋒的時候,盡管在騎兵隊的最前端,也幾乎被大狼不顧一切拖進狼群,吞拿在狂人等的幫助下,徒步劈殺十餘頭巨狼,也無法保住坐騎,吞拿的戰馬被狼群瞬間咬的肚腸橫流,他被瓦雷利亞拉上戰馬,勉強退回方陣,如此驚險百出,居然七次衝鋒,吞拿的援軍卻依然無法和勃羅司穀男爵的騎兵會合。

步兵方陣的任何一個人都看出來了,勃羅司穀男爵他們已經支持不住了,也許一分鍾,也許十分鍾後,他們就將無一人幸免。

尖叫的路加尼亞羅伊安靜下來了,她親眼目睹被自己怒罵的吞拿如狂獅一般帶領席可法家族的騎兵一次一次衝刺,傾聽著他沉悶的怒吼,看他和騎兵們一次又一次被狼群咬下坐騎,看著他浴血而戰,看著他落馬,在護衛的拚死保護下又一次爬上戰馬,看著那些席可法家的戰士們如何保護吞拿,吞拿和騎兵們如何在死亡線上苦苦掙紮,還一次又一次朝自己衝過來。那些在後方設立放陣的步兵,在狼群的圍攻下的堅強抵抗,“玫瑰獅子!聽我怒吼!”吞拿一次又一次自豪的高聲叫著家族的名字。

路加尼亞羅伊她後悔了,她後悔沒有聽從席可法家的這個吞拿的勸阻,她望了望自己周圍,那些全身是血,在狼群裏拚命的男人們,還有幫助她的勃羅司穀男爵,她眼淚流下來,這次不是害怕,是悔恨。

彼德的響尾弓,以他在伯爵會議裏承諾的,保護著少主,跟隨彼德的四位遊俠,他們的四隻雷霆箭總是飛向同一個目標,總是飛向最危險的地方,他們每一次出手,都至少有一個困境中的武士得救。

流亡地的浪人們,都根據自己的判斷,各自攻擊著目標,但是,隻要彼德那隻非常有特色的響尾弓顫動,唏嚦嚦的響尾箭劃破長空,那一瞬間,後麵就跟著四隻不同尖嘯音的雷霆箭,同時還有一片密集的箭雨,大家終於發現了,彼德的響尾箭,就是所有浪人的齊射的命令和目標,這些百步穿楊的射箭高手,在僅僅三十步到五十步的距離裏,他們的齊射就是死亡通知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