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威廉和米莎(1 / 3)

女騎士珍撞見滿頭葡萄汁的威廉,他剛從伯爵堡主樓晃悠出來,不禁奇道,“威廉,你……這是……”

威廉抬起頭,珍穿著索子甲,連手套也是金屬編織的,她是個女人,也不算難看,但是奇怪的是居然成天高舉寶劍,威廉不記得什麼時候見過珍穿裙子。

“威廉,今天是怎麼了?看著我發呆?你……沒有什麼事情吧?”珍見調皮鬼居然不說話,又奇怪問道。

威廉有點木頭木腦地道,“我沒有事兒,珍,我挺好。”

米莎從後麵追出來,手裏還拿著一條毛巾,“威廉,去井水台子那裏洗頭發嗎?媽媽叫我拿毛巾給你,你現在的樣子像托尼的驢。”

威廉答應了一聲,竟然和米莎乖乖的朝馬廄方向走去,女騎士珍怪異地望著他,遲疑了片刻,跟在兩個小孩後麵。

米莎拿著毛巾,威廉從水井裏打出冰冷的井水,他在水池旁邊低著頭,用手澆著水,洗早先時候被葡萄汁粘在一起的頭發,又停下來,看著不遠處的珍,問道,“珍,你被封為騎士的時候,也是由我父親大人把寶劍賜予你的嗎?”

珍愣了一下,過了會才聽明白威廉的問題,她笑著搖頭,“不,威廉,雖然高盧大人也可以授予我騎士封號,但是我的騎士封號是國王和紅衣主教授予的,我是昔日王國的騎士,有爵士頭銜。”

“王國的騎士?和一般騎士有不同嗎?”威廉奇怪道。

“有點不同吧,如果一名見習騎士,在為領主和貴族服務的時候,得到貴族的讚賞,他可以被貴族封為家族騎士,授予騎士封號,但是沒有爵士頭銜。王國的騎士,必須為泰神教或者聖痕法師殿守夜三十六天,為聯邦或者國王效力過,得到紅衣主教和國王的青睞,並被塗抹過十二道聖油,才算王國的騎士。”珍答道。

“哇喔,看不出來,你還這麼厲害,你還為國王打過仗?”威廉驚訝問道。

“沒有,我在幾年前的嘉年會上,比武項目中,把一個射手城來的騎士給打下馬了,諾丁漢大公覺得應該冊封我一個騎士來獎勵一下,就這樣了。後來我還去聖痕法師殿守了一個多月,算是償還義務吧。”珍說完,做了個有點有趣的表情,把米莎給逗的格格直笑。

“但是你那天表現的並不太像個騎士呢?居然還怕僵屍?你好象沒有吞拿哥哥膽子大哦?”威廉道。

珍長噓一口氣,“雖然我不願意承認,這是事實,我從來不和你們這些男孩子比膽子的,但是我比你們靈巧和細心。”

“珍,你為什麼會當騎士呢?為什麼不像我媽媽,穿上裙子嫁給一個騎士或者伯爵呢?”米莎很天真地問道。

珍露出很迷茫的表情,她遲疑了半天,答道,“也許隻有手握寶劍的時候,我才覺得安全吧。”

米莎有點得意道,“我穿裙子也覺得很安全。因為我有吞拿哥哥和麥克白哥哥,還有威廉。”

“當然,我們米莎是最幸福的伯爵小姐。”珍笑道。

“剛才,父親大人把守護者之劍賜予麥克白哥哥了。”威廉神情沮喪,悠悠說道,“真羨慕他啊,還有吞拿哥哥,他們都好厲害。”

“威廉以後也會像哥哥們一樣,又高又帥,帶領家族騎士的。”珍安慰道。

“是哦,威廉長大後會很厲害的,連鬼魂殿的男巫都懼怕他呢。”米莎脫口道。

“恩,什麼?”女騎士珍十分詫異,望著米莎。

“哦……”米莎望著威廉,才想起來,珍並不知道那件事情。

“那是個夢,米莎做的夢,我和托尼消滅了一個邪惡的男巫,救了她的夢。”威廉敷衍著,不過,他自己也覺得那僅僅是個奇怪的夢了。

“搞不懂你們,最近你們也開始盡說些和克拉文一樣的話了,難道席可法家的孩子都想象力豐富的嗎?”珍聳了聳肩膀,自己做了個不理解的表情。

“因為有奇怪的事情發生啊。”威廉隨口道,並且用手指了指東麵的天空,那是學院派認為的火流星,正橫穿天幕,在晴空之下,如一頭噴著火的巨龍,後麵是燃燒的天空。

“諸神啊……”珍驚恐地睜大了眼睛。

威廉和米莎衝上主樓去找媽媽,把天空中的火龍指給艾慕黛看,艾慕黛喃喃道,“是蛇夫,這是月兆之後的蛇夫。”

“什麼是蛇夫哦?”威廉好奇道。

“群蛇的主人。”艾慕黛輕聲道。

“這……是一個神話故事裏的嗎?”一旁玩著國王棋的克拉文問道。

“是,對的,寶貝,是一個神話故事裏的。”艾慕黛答道。

不久,威廉和米莎他們就聽見昔日城教堂的鍾樓全都敲響了大鍾,一時間,全城都沉浸在巨鍾的轟鳴中,那聲音令人不安。威廉看見媽媽沉默地坐在窗戶邊,眼神裏有他不能理解的東西,望著城裏的方向,遠遠眺望去,城裏的人們簇擁向廣場,街道的青石路被聳動的人頭代替了。

午餐的時候,高盧伯爵從自由議會回來。威廉看出父親大人十分疲憊,幾乎從來沒有見過父親大人如此蒼老過,他沉默寡言,在餐桌上用叉子和餐刀切割著食物,眾人都小心翼翼,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音,連威廉認為腦袋裏短路的克拉文也很乖巧,他看見威廉在看他,還一本正經把舌頭伸出來,去舔盤子上的乳酪,威廉作了一個“無可救藥”的表情。

在幾位騎士的陪同下,麥克白上午出發去了玫瑰山穀。午餐在不安的沉默中結束的,高盧伯爵用餐完畢後坐在位置上,克拉文最先離開了餐桌,米莎拉著威廉也走出餐廳。

“米莎,你拉我幹什麼,我還沒有吃飽呢,我要回去吃魚子醬。”威廉出來又後悔了。

“父親大人有話和媽媽說,你沒有看出來?”米莎奇怪瞪著威廉。

威廉調皮的眨眼,“我就想聽父親大人說說議會裏的事兒,走,去偷偷聽聽。”

米莎爭不過威廉,被哥哥拉在走到餐廳外的走廊上,餐廳的窗戶都開著,小心躬著身體,彎下腰,可以很接近餐廳。威廉聽見餐廳裏父親大人正在低語,微微抬頭,剛好可以看見父親大人和母親的長椅靠背。

“達馬蘇斯認為天上那條火龍,是諸神之怒,昨天晚上到現在,聯邦發生了七十多起地震、山洪和各種災害,我就是不明白……不明白……”高盧伯爵搖著頭,望著妻子。

艾慕黛也輕聲道,“據我所知,那是不祥之兆。”

“我不明白這個世界為什麼會突然……就這麼突然……一下子就變成末日一樣了,而我卻因為自由議會法案的規定,必須呆在昔日城,如果我們收到的情報有這麼糟糕,那吞拿那裏,也一定不會好到哪兒去,我是他的父親,卻隻能讓他一個人在那裏孤軍奮戰!”高盧有點生氣道。

“親愛的,你……給自己的壓力太大了。”艾慕黛同情道。

“我想向自由議會提交辭職信,我必須在昔日城和席可法家族之間做一個選擇,現在我還可以選擇,我要選擇席可法家族。”高盧說道。

“不,親愛的,千萬不要。”艾慕黛勸阻著,“根據我以前的經驗,這個時候,我們家族更需要一個在政治上強勢的族長來保護席可法家族,你不能輕易放棄現在議會的地位和一切,相信我,再忍耐一段時間,一切都會變好的,相信我,再忍耐一段時間,也許,僅僅幾個星期而已。”艾慕黛懇求道。

“是嗎?黛西?你確定我真的應該忍耐嗎?寧可讓吞拿和麥克白去承擔本該我來肩負的責任和風險嗎?”高盧問道。

“是的,親愛的大人,忍耐一段時間。吞拿和麥克白比我們想象的要頑強,我在過去的十幾年中,天天撫摩他們,親吻他們,看著他們長大,變茁壯,從小孩子姍姍學步到如今身披鎧甲,我相信他們能勝任現在的責任,他們已經差不多是男子漢了,和他們的父親一樣。”艾慕黛極力勸說著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