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嘟嘟嗚嘟嘟,對麵的樹林裏號角長鳴,轟然炸響,片刻間,鐵蹄堡騎兵藏身的樹林就響起滾滾如雷的馬蹄聲,那聲音浩瀚巨大,排山倒海,猶如千軍萬馬呼嘯奔騰,其間,夾雜著騎兵們粗野的吼聲和戰號,“鐵蹄堡萬歲!鐵騎兵萬歲!歐文家族萬歲!”
席可法家族的軍人衝出叢林,吞拿接過狂人牽來的戰馬,躍身上馬。
玫瑰獅子的號角也在山穀間吹響。嗚嘟嘟嗚嘟嘟嗚嘟嘟嗚嘟嘟嗚嘟嘟嗚嘟嘟……
“別逞英雄!讓歐文家的騎兵衝在前麵!”彼德拉住吞拿的戰馬,急聲說道。
吞拿望著流亡地的首領,他奪過了韁繩,笑著說道,“彼德!你錯了!這個世界上是有英雄的!英雄會死!但是英雄之血脈長存!席可法家的男人,就是英雄!”
吞拿高舉獅牙劍,躍馬而立,戰馬人立長嘶,他放聲嘶叫道,“席可法家萬歲!玫瑰獅子萬歲!玫瑰獅子!迎風怒吼!”隨著吞拿的聲音,席可法家的戰號也響徹山穀,“玫瑰獅子萬歲!吞拿席可法萬歲!”
席可法家的近五十名軍人,在幼獅吞拿的率領下,從白銀山穀西坡上,咆哮而至。如一股卷起紅色塵土的煙龍衝向剛進山穀的狼騎兵們。
另一邊,一百多名歐文家的鐵騎兵在大漠漢姆的率領下,從東坡殺下,人喊馬嘶,飛槍如梭,這是最殘酷的雄性之怒,這是男人最狂野的怒火在爆發,這是蒙昧勇士們書寫命運的時刻。
剛才還一片安寧的山穀裏,軍號聲、軍官的號令聲、士兵的慘叫聲,還有更可怕的野獸般的撕咬聲,棕熊一般的狼騎兵的鼻息聲,謾罵聲,詛咒聲,偶爾炸出耀眼的火光。塵土升騰,寶劍的尖端和黑色的長槍在人群上揮舞,武士們揮舞著死亡利刃,以圖獲得生機,而肉食者大開殺戒,猖狂泄憤。
流亡地的浪人們把一叢又一叢密集的箭雨送進聚集著狼騎兵的位置,彼德和四名貼身遊俠的羽箭如長了眼睛一般,隻盯著那為首的男巫,他們已經數次阻止了男巫的巫術,有次它的巫火幾乎燒掉吞拿的頭盔。
混戰越來越激烈,箭雨已經不敢再射進人群。
“無知者無畏!”彼德低聲罵道。又歎息一聲,回頭叫道,“跟我來!拿起你們的弓,近距離,貼身掩護他們!”
四十幾名流亡地的遊俠從西坡上衝進戰場。
“席可法家萬歲!”吞拿的怒吼之聲就像死神的足音,他飛舞的寶劍被天空的火雲照耀著,真如燃燒一般,弧光,弧光,一道又一道弧光,“玫瑰獅子萬歲!”吞拿的聲音已經嘶啞,他如咆哮憤怒的雄獅,手握利刃毫無憐憫,聽著他聲音的人們幾乎都有種錯覺,是否真的有一頭獅子在戰場上凶猛撲殺它的敵人,“席可法家族萬歲!”那聲音含混不清,如撕扯獵物的狂獅喉間威脅,聲音充滿血腥和威懾力。到了後來,這聲音似乎出現了魔力,令奮戰的人們也跟著它一起胸口狂跳,一起瘋狂的屠殺。
鐵蹄堡的號角長鳴,席可法家的號角長鳴,這衝鋒的號角聲聲急促,再轉為屠殺的樂章伴奏,後又激昂高亢,化為複仇的讚歌。
五十餘騎野獸般的狼騎兵接而連三倒在鐵蹄堡和席可法家的瘋狂圍殺之下,這些力大無窮的怪物騎兵雖然比不上狼人,也能徒手撕開戰馬,連同它們騎著的巨狼,一同接連倒下。
那為首的恐怖男巫在數名僅存狼騎兵的拚死保護下突出重圍,衝出白銀山穀,向西北逃竄而去。那男巫突圍的時候,用巫火至少燒死了三名鐵蹄堡負責截斷它們退路的騎兵隊長,令大漠漢姆紅了眼,率領二十名親衛,不顧一切追去。
吞拿和武士們浴血而戰,終於,白銀山穀裏,最後一頭被圍的巨狼倒在吞拿的劍下,和巨狼一起翻在地上,他踉蹌著爬起來,從狼頭上抽出長劍。西麵斜陽照晚,山穀裏血色一片,所有幸存下來的武士和戰馬,都血跡斑斑。天上,東麵的火流星依然猖狂地燃燒著。沉靜了片刻之後,白銀山穀裏響起了勇士們的歡呼和哭喊之聲,刀劍和盾牌的敲擊聲和各種呐喊聲響成一片。
吞拿幾乎喜極而泣,他不敢相信,他們真的勝利了,真的勝利了。五十個怪物和五十頭巨狼,還有一個可怕的男巫,我們居然勝利了!
我們勝利了!
他環顧四周,瓦雷利亞、湯麥斯鹿盔爵士、林根莫爾蒙爵士、彼德、狂人阿古斯弗斯特騎士,他們居然都活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