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巴裏豈尼議員被當眾謀殺!他的家人,所有人,都被禁衛軍抓住,投進了水牢。約克拿家族和巴裏豈尼家族聯姻近百年,我還有其他幾個議員無法容忍那女人的暴行,這是獨裁的雛形,我們要為巴裏豈尼議員複仇!”約克拿議員三十幾歲,他的父親去世多年,他非常年輕就繼承了父親的一切,因為在昔日城和平時期裏突出的商業類貢獻,成為議會裏的明星之一。
這個人不是軍人,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政治家。是個走私起家的冒險商人。高盧心裏暗想,他問道,“複仇?”
“我們組織了一批死士,暗殺她。”那滿臉桀驁的約克拿議員靠近高盧,小聲說道,語氣狠毒,果斷,似乎克士蓮已經橫屍眼前。
“為什麼來找我?”高盧不掩飾自己的迷惑。
“因為您的榮譽感和捍衛自由城的決心無人不知。”議員道。
高盧眼睛在三個人身上掃視了幾遍,說道,“請原諒我的冒犯,我肯定,我這裏不是第一站了,我想知道,灰鷹爵士對這件事情的看法。”
三個來訪者互相看了看,約克拿猶豫著,有些神秘地道,“爵士沒有表態,但是沒有反對。”
高盧心裏笑了,他回頭望了瘋狗一眼,瘋狗正視著主人的眼睛,微微點頭,似乎告訴高盧,他正聽著,萬事具備,不用擔心之類的。
“對不起,我反對。”高盧答道,“此刻昔日城無法經曆任何政治地震,而且,魔軍必然會卷土重來。”
“您……您反對?”看起來密謀者完全沒有心理準備。
“並且我要您發誓,那剛才和我說的一切,不過是酒後的亂語,我希望你們立刻離開伯爵堡,忘記來過這裏,我以玫瑰獅子之名起誓,我會忘記大人剛才的話,忘記你們曾經出現在這座城堡。”高盧冷冷地道。
約克拿臉色慘白,他把手裏的匕首氣憤地**袍子裏麵的腰帶上,有點誇張的,不無遺憾道,“您……真讓我失望,您就保全您現在擁有的一切吧……”
瘋狗叫進護衛,約克拿議員已經戴好頭罩,高盧望著他們,目送他們離開。
“大人,您不相信他們?”瘋狗在他們走後,少見地問了一聲。
“他們瘋了。這個世界的人,都瘋了。”高盧自言自語道。
其實,高盧心裏想的是,約克拿家族完蛋了。這個投機成性的白癡,他以為昔日城的政治就是贖買贖賣的交易市場。這個蠢貨並不是真的想暗殺克士蓮,是想獲得實權貴族的支持,提高議會地位,同時作為一個受害者關係密切的家族,做個表麵的姿態。
昔日城以前,經常有類似“誰誰揚言發誓要除掉某某”之類的傳言,但是這種傳言永遠不會成為刑罰的依據,因為沒有犯罪事實。
所以這個傻瓜,十有**,也就準備扮演一下這種空談的陰謀者。
問題是,現在他麵對的是克士蓮,這個女人可不是自由城長大的,她是肉食動物呢。
高盧猛然想起另一個可能,他的眼因為自己的這個想法,炯炯有神起來。
雖然,這個約克拿議員,他可能並不真的準備暗殺克士蓮,就算他要這麼做,他的能力和一切都難以成功。但是,有這麼個白癡在外麵奔走相告全城的人,“他”要除掉克士蓮。或許,真正有實力的人,可以另外組織一起真正的暗殺,置她於死地。
另外的真正有實力的人,可以是任何人。
可以是那些關注自由城傳統和命運的人,也可以是閣老院的任何一個大人,甚至……可以是我高盧席可法。
真的要這麼做嗎?不擇手段達到目的?
高盧的心跳猛然加快,他激動的手都微微顫抖。
讓她生?還是讓她死?拿一次完美的陰謀,賭席可法家的未來?或者說……賭整個昔日城的未來?
這是一個深秋之夜,天空中央的火流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黑幕,那天空和大地的黑影裏,蠕動著陰謀和危機,無聲的長夜裏,跳躍湧動著的激憤難平的,仿佛是無數家族和男人們心底深處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