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怎麼樣?”掃羅已經怒不可遏。
“否則冰雪白熊的旗子就準備染紅玫瑰獅子的鮮血。”吞拿聲如洪鍾,神情凜然,“你必須踩著我的屍體,才能殺歐文男爵。掃羅,殺了我吧,席可法會追殺你至死方休!”
“狂妄的白癡!”掃羅給氣樂了,“你以為我不敢嗎?席可法家族?在我眼裏就一文不值!”
吞拿低聲對著瓦雷利亞說了聲,“不顧一切,脅迫掃羅!”那話音未落,吞拿已經獅牙劍出鞘,動若脫兔,他身上連皮甲都沒有,隻有玫瑰獅子的罩衣,輕盈敏捷的如一頭矯捷的獵豹。
沒有比這更狂妄的舉動。也沒有比這更瘋狂的企圖。
兩個人孤身來到敵人的軍團大營,貿然向對方主帥發動襲擊。
四名強壯的冰原武士,還有十幾名沙場縱橫數十年的北地貴族中,企圖襲擊北境王掃羅。
瓦雷利亞對吞拿幾乎了如指掌,他進入大營的時刻,就明白吞拿懷必死之心,他一定會攻擊北境王,這幾乎毫無疑問了。
所以當吞拿說了一半,他已經動手了。
吞拿右臂揮舞之處,獅牙劍劈開了一名冰原武士的臉,他改雙手握劍,又一個劈殺,弧光閃耀之處,是鋼劍碎裂的刺耳之聲,又一名匆忙阻擋的冰原武士踉蹌倒下。
另一邊,瓦雷利亞把左手短劍刺進一名冰原武士的軟肋,淩空一腳踢中最後一名冰原武士的咽喉,那大漢悶哼一聲,轟然倒地。
這時候,掃羅兩邊的北地貴族和部下才明白這兩個瘋狂的家夥真的要襲擊北境王,而且吞那和瓦雷利亞幾乎真的有這個實力,眨眼間突破四名近衛的防線。北地武士們恍然醒悟一般,慌忙拔劍拔刀,一湧向前。
吞拿如咆哮的怒獅,他的眼睛變的通紅,射著駭人的光芒,死盯著掃羅,一把獅牙劍揮舞如風,所有阻擋他的武士都接二連三倒在劍下,他一步一步逼近。最後連掃羅也明白了,這個失心瘋的家夥真的威脅到他了,他開始大叫護衛。
其實不用叫,這是掃羅的軍營,有五千名職業軍人在這裏呢。
但是誰會想到兩個來求和的使者,居然主動襲擊掃羅呢。
周圍的士兵舉著長槍圍過來,而掃羅周圍的十幾名部下抵抗著吞拿瘋狂冷酷的屠殺。吞拿的劍刃準確的切入他們的索子甲接口處,或者砍開皮甲,連一把特製的波紋鋼的寶刀都被吞拿攔腰斬斷。
在這窒息的瘋狂中,掃羅第一次感覺到一種無聲的死寂,他從來沒有體驗過死亡會如此強硬的逼近自己,而吞拿那一對血紅如滴的怒目抓住了他,一步一步逼近,讓他不能正常呼吸。
掃羅雖然一生縱橫殺場無數,也經曆很多險情,但是卻沒有一次被如此瘋狂和強悍的對手壓製過。
他想拔出腰間的冰雪彎刀,卻感覺胳膊的肌肉有些僵硬,他的動作遲緩,無緣無故大氣都不敢出,就像小時候跟隨父親獵狼的時候,被野獸那瘋狂赤紅的眼睛逼住,它們不顧一切撲過來,企圖和你同歸於盡的震驚。
“席可法家萬歲!”這聲音是那名隨從發出的,他高喊著席可法家的名字,盡力保護著那少年的後尾。
那少年沒有發出任何喊聲,他就像一頭被射傷的獅子,隻是用眼睛盯著目標,不惜一切代價,想撲過來,和你同歸於盡。他受傷了,身上流著血,胳膊,臉,到處都是鮮紅的血,紅的像燃燒的火,他一頭長發盡濕……雄獅燃燒的棕毛……他是這樣形容的。
長槍小隊終於衝過來了,在掃羅前麵排成一排,後麵弓箭手也趕來,躲在長槍隊後麵。
“弓箭手!齊射!”幸免逃出來的貴族慌忙叫嚷著。
還沒有準備好的弓箭手胡亂放出了弓箭。
吞拿一把抓起前麵的一人,一頭撞昏了對方,把他舉在自己麵前,十幾隻羽箭近距離射在那人背上。
吞拿將那屍體高舉過頭,投擲過來,然後猛撲上來。
尖叫聲。
掃羅聽見士兵們在尖叫。
是啊,麵對一頭真正的狂獅,人們會尖叫的。
周圍的衛兵越來越多,掃羅猛然感覺從吞拿那雙血眼的壓製中擺脫出來了,他猛然大吼著,“盾牌隊!彎刀隊!長槍隊!”掃羅指揮著數百名精銳。
吞拿和瓦雷利亞被團團圍住。吞拿已經身中數箭,兩人都渾身是血。
在是掃羅以為一切危機都過去的時候,被團團圍住的吞拿拔出身上的羽毛箭,猛然放聲咆哮起來,“玫瑰獅子!聽我怒吼!”
那少年又撲上來。
“北境王,快下令射死他,他會衝出來的。”旁邊剛才和吞拿交鋒過的幾名武士喊道。
掃羅呆呆望著那少年,席可法家族,難道真如傳聞中的那樣嗎?他隻感覺到一絲寒意。
“活捉他。”掃羅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