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的小醜,一直不得人望的金格滿麵塵土,尷尬地從台階上爬起來。周圍一向從來不放棄嘲笑金格機會的大人們居然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沉默,此刻,自由議會裏數百名議員們都出奇地肅穆莊嚴,他們甚至都無視小醜那滑稽可笑的一幕。
“你們這些可笑的猥瑣人們,當年譏諷嘲笑和侮辱他,如今卻都擔心他摔斷了脖子。”克士蓮目光灼灼掃視著神態緊張的議員們,她忍不住嘲笑著,又大聲道,“看吧,你們用來指證我的都是些什麼人?凶手和小醜?陛下,您就任憑這場鬧劇繼續荒唐下去嗎?”
“以彼之道,還諸彼身。”昔日城古老的家族之一,阿西列夫家族的一位男爵憤怒的從座位中站起來,大聲對著克士蓮的方向怒吼道,“克士蓮!當你如今向尊貴的陛下懇求援助和恩澤的時候,你是否還記得幾個月前你教唆和鼓動自由城最低劣的暴徒、最下賤的奴隸和走卒衝擊我們城堡和家園的一幕?克士蓮!不是我們在利用凶手和小醜來攻擊你指證你的罪行,是因為你一直和他們同流合汙!是你玷汙了這裏!你利用陛下的信任,讓凶手和粗鄙的愚漢頭戴桂冠,手握權杖!”
隨著阿西列夫男爵憤怒的控訴,貴族們把目光投向議會一處角落,那裏聚集著十幾名剛剛晉升的議員,他們都是那次昔日城暴動的受益者,如果探究他們的身份和來源,會令很多人臉紅。至少,那些新貴們或者因為羞愧,或者因為恐懼,正滿臉通紅。
“讓我們聽聽這個小醜想告訴我們什麼。”諾丁漢大公冷靜不失威嚴地說道。這句話使克士蓮的臉色更加蒼白,她瞪著諾丁漢大公的臉,裏麵蘊藏著驚異和憤怒。高盧甚至認為那女人的目光裏還有一絲被遺棄的怨恨。
“陛……下,大人們……”金格單薄地站在演講池中央,他刻意躲避著克士蓮的目光,腳步不由的向遠離克士蓮被告席的地方移動著。
“金格,大膽地把你告訴我們的話都說出來,你可以放眼看看四周,整個昔日城的王室和家族都在這裏,都等待著你告訴我們真相。告訴所有人,克士蓮究竟是什麼!”銀眼家族的伯爵看出了金格的膽怯,他大聲鼓勵著。
“她……她……意圖謀反叛亂,推翻金冠雄鷹家族。”金格猶豫再三,終於大著膽子說出來。
“諸神啊!”不少議員們誇張地尖叫道。而依然追隨克士蓮勢力和教會勢力的議員們頓時騷動起來,還有不少人離開了座位。克士蓮卻一臉陰沉神色,胸口緩慢起伏,一言不發,既不申辯也不咒罵。
“鐵甲衛隊!長矛隊!”灰鷹爵士身邊的一位資深議員對著議會大廳側廳大叫道,令人色變的盔甲聲和整齊威懾的跑步聲中,兩個大隊接近千人的武裝士兵衝了出來,居高臨下,將議會團團包圍。
“他們暗中調動了精銳護衛隊。”萊文伯爵望了一眼不遠處的議員卡圖,“居然沒有人事先告訴我們。”
紅眼勢力的三位議員他們似乎也並不知道這次行動,他們微微對萊文和高盧使著眼色,似乎是建議靜觀其變。
高盧更是驚駭,連紅眼都沒有這次調動衛隊的消息。精銳鐵甲隊和長矛隊是直接隸屬元老院的親衛軍,他們都是精銳士兵,這次幾乎傾巢而出。想必灰鷹爵士決心已定。高盧眼角的餘光發現旁邊馬丁史林特伯爵倒不吃驚,還頗為興奮。
“諸神啊,難道又準備大清洗嗎?”前麵一位貴族驚惶不安的低聲哀歎道。
“這才是序幕。”渡鴉伯爵似乎了然於胸,他望了一眼不安的高盧,說道。
“你說克士蓮謀反叛亂?”諾丁漢大公似乎沒有看見突然湧出來的武裝軍隊,他目光直視膽怯的金格,“這句話可以讓你被長釘穿舌而死,你知道嗎?”
金格渾身打了個冷戰,張口欲言,又吞了回去。
“金格,你現在還怕什麼?這裏有一千名鐵甲軍在等你告訴我們真相,說出來,把真相說出來!”議會席位上銀眼家的貴族叫嚷著,“金格,草原王是陛下的王弟,你說出真相,金冠雄鷹的誓言是不會當兒戲的!”
金格把目光投向鼓勵他的方向,又遲疑的望了望諾丁漢大公,他吞了幾口唾沫,猛然對著克士蓮轉過身,用右手指著紫袍女,用驚恐的聲音尖叫道,“她……她……有六隻手,我親眼看見的!她在西斯大教堂,對著凱恩使用可怕的魔法,她的身體有六隻手,然後……不久……凱恩就殺害了安襲香王!克士蓮……是個女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