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那個跟蹤者意想不到的是,蘇東來在扔出那枚大石子之後,大拇指又輕輕地彈出去一枚小小的石子,小石子在大石子聲音的掩護下,輕輕地撞上了目標。
石子和水泥牆撞擊的聲音,與石子和金屬撞擊的聲音完全不同,當這個不同的聲音,傳到蘇東來的耳朵裏時,跟蹤者才發現自己上了當,那枚小小的石子,撞到他手中的激光槍上,還沒有來得及等他作出反應,一個拔掉插銷後,彈簧撞擊金屬的聲音,已經傳來,是炸彈。
就在他轉身就向後跑的同時,那枚炸彈帶著風聲,撞在他前麵不遠處的牆壁上,反彈回來之後,直接撞向他剛才所站立的位置,即使他已經拔腿向後方跑去,但是在這狹窄的巷到裏,炸彈再次撞在牆上,反彈著繼續向他追去。
扔出炸彈之後,蘇東來反身推著單兵飛行器,朝那個垂直向下的井道衝去,同時大聲的喊道:“快,向下。”
才向下爬了一兩米遠的同伴,聽到這句話之後,立刻指揮三部單兵飛行器豎直排列起來,然後他抓住飛行器頭部綁東西的繩子,迅速的向下降去。
而蘇東來在喊出向下之後,左手一拉腰間繩子的繩頭,解開了兩人聯係的繩子,右手的機關槍,則咆哮起來,他估計那個跟蹤者,在聽到炸彈飛過去的聲音後,一種情況是向後跑,遠遠的離開,一種情況是向前跑,更快的接近蘇東來他們,這兩種手段都可以避開炸彈,蘇東來無法判斷,那位跟蹤者會怎麼樣選擇,但是不管你選不選擇衝過來,我先用機槍封住來路,即使你不過來,最多也就浪費點彈藥而已。
三秒鍾後,前麵的炸彈響起,在炸彈爆炸發出的亮光之中,蘇東來看見前麵的巷道裏空無一人,很顯然,跟蹤者選擇了遠離,遠遠地離開了,蘇東來停止了射擊,反身跑向井道,向下跳去。
而此時的豎井裏,三部單兵飛行器才剛剛擺好位置,正準備往下降。由於這三部飛行器是上下疊放,再加上旁邊還綁著一個人,將整個井道幾乎塞得滿滿的,蘇東來這麼一跳進去,正好踩在最後一個單兵飛行器的機身上,即使蹲著,整個人的上半身,還是露在地麵上。
蘇東來伸手在機身上有節奏地拍了幾下,告訴對方先走,自己還要在井道口守一下,下麵的機身上,也回拍了幾下,蘇東來知道,這是對方的回應自己,告訴自己,他會在下一個轉彎口等著。
這也真是很奇怪,一個剛剛補進來的新人,兩人連麵都沒有見過,更別說說過話了,但就是在這二十多分鍾的時間裏,雙方都見識到了對方的手段,竟然建立了一種初步的信任感,和少有的默契感,這也許是雙方,在共同麵對生死時,最完美的選擇吧!
很快,對方下到了井道底,隻停頓了片刻,觀察一下前方的道路,便慢慢的轉彎,消失在豎井裏,而蘇東來則扒在井道口,讓頭部剛剛低於地麵,再次取下頭盔,將耳朵貼在牆麵上。
很快,他就感覺到不對了,在炸彈響過後這一段時間裏,萬籟俱寂,他沒有聽到來人的腳步聲,隻聽到一陣輕微的呼吸聲,就在腳下不遠的地方,蘇東來輕輕地扣上頭盔,將機槍背好,畢竟這個地方它展不開,左手慢慢地拔出手槍,扳開保險,右手則放在腰後,握住了老蘇家的菜刀把,雙腳輕輕一收,隻用腳尖點在石壁上,整個人向下滑去。
這個下水道四四方方的,邊長也就七八十公分的樣子,所以向下滑了一米多之後,蘇東來雙腳在井壁上一蹬,停住了身體,抬眼一看,對麵井壁上有一小塊凹陷,剛好容一個人坐在那裏,而此時,也確實有個人坐在那裏,整個人用一件偽裝網遮住,不仔細看,根本就發現不了。
對方也戴著紅外線夜視眼鏡,隻能看見整個麵部輪廓,蘇東來覺得很奇怪,總覺得這個人自己應該認識,左手伸直之後,勃朗寧手槍的槍口,幾乎就點在對方的鼻子上,對方的雙手藏在偽裝網裏,應該有握住了武器,雙方形成了一種對峙。
蘇東來不知道自己頭上的這點頭盔,是塗了反光層的,可以防止對方看進去,他隻是覺得對方象襪子,而且越看越像,因為在這地下水道裏,自己隻有他一個熟人,平寶和範保財現在和自己穿著一樣的防護服,肯定不是,那隻有他了。
於是蘇東來放開了背後的菜刀,右手輕輕抽出來,取下了自己的頭盔,對方看了之後,則用一隻手慢慢推開了身前的偽裝網,露出了另一隻手中握著的激光槍。
蘇東來提起頭盔,朝對方揚了揚,同時將頭盔裏的一盞小燈打開,對方一愣,也慢慢地取下了眼鏡,果然是襪子,但現在不能相認,自己要逃離西門家族,這也是後手之一,而自己不想相認,襪子也明顯的感覺到了。
握著手槍的左手一鬆,大拇指翹起,這樣槍就握不穩了,不能進行精確的射擊,就象是向一位對手示意,我並無惡意,對方一見,也將握住激光槍的手,慢慢地抬了起來,慢慢地鬆開了手,僅用大拇指和食指輕輕的拈著那支直柄式激光槍,其他的三隻手指伸直,以示並無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