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 見到皇上還不下跪?”一個大臣向戰天啟喝道。
“你他媽的閉嘴,老子和皇上說話,有你說話的份嗎!”戰天啟竟一句粗口罵了回去,完全顛覆了之前淡定的形象,又轉頭向皇帝問道,“黃毛,我與你直說了吧,今天你要怎樣都行,就是不能動我兒子!”
戰天啟此話一出,大殿立刻轟動起來,他不僅見到皇帝不跪,而且還用這種類似威脅的語氣對皇上說話,立刻引起了不少大臣對他喝罵,一時間,他似乎犯了眾怒。可他完全不管海潮般的罵聲,隻是盯著那高高在上的皇座。
安平身子一震,抬頭看向死死盯著皇上的戰天啟。在得知百裏家來尋找帶胎記的少年時,他就對京城的各大家族進行了了解。戰天啟,當今帝國軍界第一人,自從他坐上軍界的頭把交椅之後,就一直全心全意的支持著當今皇上,據說他幼年時與皇上還是拜把子的好兄弟。
可就是這位軍界第一戰天啟,現在卻像發瘋了似的與皇上叫板,隻是為了他這個第一次見麵的“兒子”。
他抽了抽嘴角,將頭埋進胸前的陰影中,讓別人看不清他此時的表情。
“嗬嗬,戰愛卿不過是愛子心切,大家不要介意。”皇帝微笑著,一副和和氣氣的模樣,“今天不過是好朋友間的閑聊罷了,平時的那些條條框框都放下吧。”
眾大臣見皇上都如此說了,沒有借口再說什麼,隻好漸漸閉上了嘴。
可戰天啟依舊死死的盯著皇上,他並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戰愛卿不必盯著朕看了。”皇上莞爾一笑,“我答應你,今天絕不找你兒子的麻煩,行了吧。”
戰天啟聽見這句話,才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全身的氣勢收斂,默默的跪下,朝皇上拜了拜,帶著安平走到右邊的第一個位置,百裏蒼穹的前麵站定。
“安平,過來,給朕看看。”皇上微笑,和顏悅色的對安平說。
果然!戰天啟眼中精光一閃,這場鴻門宴果然是為安平擺下的。
安平把頭從陰影中抬起來,又是一副淡淡的表情,緩緩向皇座上走去。他每一步都走的非常穩,完全沒有將要與整個大陸中最有權勢的人麵對麵的感覺,仿佛隻是剛剛吃完晚飯的閑庭信步。
能夠進入議和殿的沒有一個庸人,眼力都是極好,見安平僅十六七歲,第一次麵聖竟是如此淡然,都忍不住在心底暗暗讚了一聲。
皇上也是麵帶微笑,待安平走到他身邊,才溫聲問道:“你多大了?”
“十七。”安平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多少歲,隻是有記憶起,就是和黛黛生活在一起。黛黛從沒有和他提過年齡,黛黛不提,他也不問,就這麼迷迷糊糊的過了許多年,不過他也的確一直認為自己十七。
“很好,很好。”皇上看著安平,不住的點頭。他忽然想起一件事,目光越過安平,看向戰天啟,問道,“戰愛卿,你打算重新為安平取名麼?”
戰天啟臉色一沉,剛剛與安平的對峙還未結束,此時皇上提起此事他又不得不答,隻是如果答了,安平今後必定得一直用這個名字了。想起安平那雙倔強異常的眸子,竟讓平日一向雷厲風行的他不經猶豫了一下,才緩緩說道:“叫……”
“叫安平。”安平搶先一步說出了答案,回答的毫不猶豫,斬釘截鐵。
“哦?”皇上略略有點驚訝,“原來戰愛卿沒有打算為他改名啊。”
“啊?”戰天啟看了看依舊滿臉淡然的安平,竟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反正隻要自己的孫子姓戰就好了吧,他當時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