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一位叫步平安的青年擁有輕雲沉香,妝兒已經將他帶進尋夢閣了。”月妝靜靜靜踏入月閣,反身將木門關上,乖巧的將安平給她的輕雲沉煙遞給夢月。
木門關上,月閣中就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座小小的庭院,完全沒有了樓閣的痕跡。
夢月輕輕的接過了月妝遞來的輕雲沉香,解開後用瑤鼻嗅了嗅,帶著淡淡哀愁的臉上終於浮起一點微笑:“的確是上等的輕雲沉香,隻是……聰慧大哥說過,需要很多的輕雲沉香,那位步公子有那麼多麼?”前一句話還是歡喜的語氣,可到了後麵,卻又變成了淡淡的憂愁。
“放心吧,那小子說他有足夠的輕雲沉香。”提起步平安,月妝臉上恬靜的表情消失的一幹二淨,一臉的不屑,哼哼道,“而且他就是一個小色鬼罷了。”
“妝兒,你怎麼能這麼說人家,我知道輕雲沉香現在的確難找,他算是解了我們的燃眉大急呢。你可要好好給他酬金,不能虧待了人家。”這時夢月才總算開心了一點,一抹微笑停在嘴角。
“都說了他是個小色鬼了,他要的是你啦。”月妝撇了撇嘴,小聲嘀咕道。
“什麼?”夢月沒有聽清,歪著腦袋疑惑的問道。
“沒,我說,那個步平安要的不是酬金。”月妝連忙收起剛剛的話,斟酌了一下用詞,才慢慢說道,“他隻要與倌人你見一麵,就將所有的輕雲沉香奉上。”
“和我見一麵?那些輕雲沉香應該要值好幾百兩黃金吧,為什麼……”夢月吃了一驚,素白的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她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價值,願意花上數百上千黃金見她一麵的人數不勝數,若是真的見了,賺到的反而是安平。
“也許……隻是個小色鬼吧。”月妝低頭,不敢看夢月。
所有人都不知道,其實這個銀貫城,甚至聖龍國的第一美人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出過尋夢閣了,她像是尋夢閣老板養的一隻最漂亮的金絲雀,金絲雀優美的歌唱,輕盈的起舞,一心一意的供主人賞樂,卻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價值。
知道這件事的隻有月妝,她是夢月的貼身丫鬟,卻要將這個悲劇的秘密藏在心底。坐在尋夢閣最高貴、如詩畫般的月閣中的夢月,其實連那些最底層的下閣的女孩都不如,她早就沒有了自我,沒有了自由。
“媽媽已經同意了,倌人你願意麼?”月妝咬著嘴唇,盡量用平靜的聲音說道。
“那好吧,妝兒,麻煩你帶他來月閣吧……隻是,他真的確定了要這樣麼?會很虧的吧。”夢月臉上露出不忍的表情。尋夢閣,銀貫城,甚至聖龍過第一青樓的頭牌,竟單純的像個孩子。
“不會的,他不過是個小色鬼罷了,倌人待會見他的時候,記得不要太過說話,隻要靜靜的彈一首古箏,然後請他出去就好了。”月妝緊緊咬著嘴唇,連鄙視安平都忘記了。這樣的台詞,夢月每次見外人的時候她都要說一遍。她當然知道這是為什麼,因為夢月是個小孩,隻要與她接觸的時間長了,就會破壞她那神聖不可侵犯的形象,這絕非尋夢閣的老板願意看見的。
“我知道啦,就像和其他人一樣嘛。”夢月笑笑,卻帶上了幾絲愁怨。整個庭院般的雅閣似乎也和她的心情聯係在了一起,這個溫柔、美麗的世界也變得哀怨了起來。
而就在這時,一聲清脆的鈴聲在月閣中響起,將夢月和月妝的心思牽扯了過去。
“有人在挑戰花銀卡麼?”夢月愣了愣,問道。雖然她不怎麼出去,但也知道尋夢閣中的一些規矩,自從天陸王朝宣布進攻聖龍國之後,來銀貫城的人就漸漸少了起來,尋夢閣的花銀鈴這幾天還是第一次被敲響。
“不會是步平安那小子吧。他難道打算靠這種方式來見倌人。”月妝嚇了一跳,忍不住猜道。要見夢月,除了像輕雲沉香這種特殊方式之外,隻要經過下閣、上閣、玉閣的考驗,也是可以獲得一次出入月閣的機會的。
“那月妝快去請步公子吧,讓他為我放棄數百兩黃金已經很過意不去了,就不要再難為他了。”夢月趕緊說道。僅僅是害怕麻煩別人她就著急成這樣,如果知道每上一閣都要花上十倍的銀兩的話,不知道她會是什麼表情。
“噢……噢,知道了,我這就去。”月妝呆了呆,也趕緊快步離去,嘴裏還咬著嘴唇,罵著她口中的那個“小色鬼”。
尋夢閣,下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