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祥雲被月妝的劍氣打散,安平身體瀟灑的翻轉。單手撐地,銀劍斜指,保持姿勢凝固在那裏。
“喂喂,你輸了。”月妝嘻嘻笑著,“不過你也不太沮喪,夢月倌人已經答應見你了,上不上玉閣不重要了。”
“你說誰輸了。”含糊不清的聲音從安平嘴裏說出,充滿著自信,像是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祥雲被打散的事。
月妝哼了一聲,正想反駁。忽然,不敢相信的驚呼聲從大廳的女孩嘴裏叫出,她們似乎看到了最不可思議的事。
“喂……怎麼了……”月妝聽著安平自信的聲音,和大廳裏的驚呼,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開始有點不安起來。
“月妝,你的頭發。”左邊高台上撫琴的女子好意的小聲提醒。
“什麼?!”月妝愣了愣,伸手摸向自己背後的長發。她愣了愣,終於明白了她們驚呼的原因,白皙的小臉飛也似的燒了起來。她一字一頓的大叫:“步!平!安!”
“怎麼了?月妝姐姐?”安平用含糊不清說著,戰起來轉過了身。
他臉上帶著賤賤的笑容,嘴裏叼著一根淡黃色的束帶,這就是她說話之所以會含糊不清的原因。而月妝原本紮的漂漂亮亮的頭發此時已經散的亂七八糟。
“把它還給我……”月妝小臉通紅,緊閉著眼睛的低著頭,聲音中已經開始了顫抖,顯然是在爆發的邊緣了。她進入尋夢閣,成為夢月的貼身丫鬟兼保鏢之後,就再也沒有這樣披頭散發的出現在大家麵前了。
“好啦好啦,別擔心啦,不丟人的,不丟人的。”
一個異常溫柔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她身子猛地一顫,感覺到亂七八糟的躺在背部的頭發被人用手指輕輕的梳著。大廳中喧鬧的聲音漸漸停息了下來,靜靜看著高台上的兩人。
月妝感覺自己的臉更紅了,心髒小鹿般的亂撞。她不敢說話,也往後看,害怕將自己現在的模樣被身後的人發現。說來也奇怪,她雖然是清倌,可畢竟是在尋夢樓這種風塵之地長大,見過的男人數不勝數。但在安平麵前,她就像個青澀的小女孩。
“好了。”安平打上最後一個結,麵帶微笑。可心裏卻在小小的心疼,他的確會梳頭,會束發,甚至梳的很好,能束出很多種漂亮的發型。但這些都是在月湖城時,他為黛黛做的事,也隻為黛黛做過的事。
“謝……謝謝……”月妝無限嬌羞,取出隨身帶的銅鏡,想看看安平給她梳了個什麼發型。可剛剛放在麵前,卻呆住了,身體比之前更強十倍的開始顫抖了起來。隻不過這次不是因為感動……
“步平安!你要死啊!”月妝嬌吼。她原本亂七八糟和鳥窩似的頭發被安平紮成了徹底的鳥窩,漂亮的淡黃束帶在他手中梳成了一個大大的麻花。
“我又沒有為人梳過頭發,有什麼辦法。”安平被月妝吼的堵上耳朵,一臉可憐兮兮的表情看著月妝。
“呐,幫我拿著。”聽見步平安說是第一次為人梳頭,她稍微氣消一點。嘟著嘴將銅鏡塞給安平。將束發咬在嘴裏,對著安平捧著的銅鏡開始梳起頭來。
“唉,我本來還想搶搶這個步平安的,可看這樣子,我可不想和小月妝一樣,賠了夫人又折兵了。”高台下的大廳裏,蒼姬微微一歎,笑著對身邊的聰慧和尚說,“大師待會陪他們倆上去吧,蒼姬就不遠送了。”
“知道了……隻是咱們的步公子可不像會讓月妝如意的人呢。”聰慧和尚點點頭,若有所思道。
“這個就不關我的事了,或許咱們的小月妝能憑她天魂的力量搶一搶吧,反正我是沒戲了。”蒼姬懶懶的伸了個懶腰,“大師,那我就先走了,玉閣什麼的,可不是我能去的地方。”
“阿彌陀佛,蒼姬姑娘好走。”聰慧和尚嗬嗬一笑,雙手合十施了一禮。
“其實步公子說的也不是全錯,大師若是什麼時候想入紅塵,一定要來找我哦。”蒼姬看了眼聰慧和尚,咯咯笑著,扭著水蛇一般的腰走開了。
“好了。”月妝照著安平手中銅鏡,最後弄了弄重新梳好的頭發,一把從安平手裏奪過銅鏡。經過她的精心打扮,終於重新恢複了一開始活潑漂亮的模樣。
“嗯……我覺得和我弄的差不多啊……”安平小聲嘀咕。
“你、說、什、麼。”月妝抬起頭,兩隻眼睛閃著幽怨的光芒,一字一頓的說。
“沒,我說你剛剛是不是說過……夢月姑娘願意見我了?”安平尷尬的笑笑,轉移話題。
“嗯……不過你剛剛真的是說的這個麼?”月妝點了點頭,狐疑的問道,她剛剛的確也沒聽清安平的話。
“安啦安啦,別計較這麼多啦。”安平掩飾的笑著,拉著月妝躍下高台,往聰慧那邊躍去。
月妝臉上一紅,被安平抓著的手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有反抗,順從的跟安平躍下高台。
“蒼姬姐姐去哪了?”安平見隻有聰慧一人站在原地,奇怪的問道。
“她說不能陪你上玉閣,就一個人先走了。”聰慧笑了笑,又看著月妝點了點頭,評價道,“出淤泥而不染,月妝姑娘真是個難得的女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