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國樓隻有忍住,珊珊不語,瞅著王五,想讓王五說幾句公道話。
王五除了適才李國樓贏的時候,喊了幾嗓子,又變成啞巴了。如今他的身份不同,說出來的話,要站在公正的江湖大俠立場上,豈能幫沒有理由的李國樓說話,如今還是少說為妙。
那巴子一看王五識趣,沒有出頭,更是跋扈狀,告誡道:“肥牛、禿鷹,以後對客人要以誠相待,以德服人,不能光想著打打打。知道嗎?”又道:“黃師父,別生氣,你生氣,我也是一肚子氣,看在我麵子上,叫兩位徒弟起來吧。這麼大一個活人,跪在地上,不是趕我們客人走嗎?”
那巴子作為客人話說到這份上麵,肥牛、禿鷹重新坐好,一堂武術的探討課,告一段落。黃麒英向李國樓再次賠罪,沒有教育好徒弟,讓客人看笑話了。
那巴子深知,接下來要靠他來撐場麵,通融圓滑的事情,他信手拈來。假洋鬼子的老底,早就被他摸清了,想要假洋鬼子低頭,還不是他一句話嘛。那巴子高傲的昂起頭,他有理由相信,大清帝國沒有他,是玩不轉的。為何不讓他去和大英帝國、法蘭西、美利堅、俄國談判呢?老天真是瞎了他的眼睛,大清帝國優秀的人才浪費在江湖風雲之上,暴殘天物,是要被天打五雷轟的。
李國樓正在重新穿起外衣,偏房裏麵,走出一名婦女,手拿簸箕、掃帚,來搞衛生了。這名婦女看見李國樓,就惡狠狠怒瞪雙眼,指桑罵槐道:“不知哪來的瘟神,把我閨女嚇醒了,若是留下後遺症,我找他拚命去。”
李國樓臉色一變,瞧著這名年輕女子彎腰清掃地上的泥土以及花盆的碎片。
肥牛臉色也變得尷尬,立刻站起道:“陳阿婆,都是我不好,還是讓我來吧。”
陳香芳一麵掃地,一麵說道:“不用!你就是一頭蠢牛,被烏鴉呱噪幾聲,就亂叫。你沒看見天底下烏鴉多了,就算出賣祖宗,批著一張洋皮,我也認得出祖宗是黃豆,想變綠豆,再過六十年一甲子吧。還要問問閻羅王,同不同意黃豆的無理要求。”
陳香芳將李國樓罵得不知所謂,亂七八糟的一大推,一下子就搶去那巴子的風頭,成為客廳裏的主角。
黃麒英急忙說道:“陳姨娘,外甥沒有得罪你吧。給我一個麵子,這位客人可是大清帝國的民族英雄李鴻章的孫子輩。你這麼黃豆、綠豆一罵,不是將中堂大人也罵進去了嗎?”
陳香芳輩份大,誰都敢欺負,腰一挺,瞥眼李國樓,喝道:“怎麼了不服氣啊,別以為你穿上馬甲我就不認識你了,牛鬼蛇神有了外包裝,還是一隻土鱉!上次的賬我還沒有跟你算呢。”
李國樓被陳香芳罵得狗血噴頭,讓黃麒英也掛不住臉,急道:“小柔啊!你快點來一下。”
他是要叫夫人陳柔來勸小姨娘,趕緊走開,別來搗亂添堵。
李國樓狐疑道:“這位女士,你我認識嗎?我記憶裏我們是第一次認識啊。”
陳香芳細牙緊咬,道:“你再想想,我們是不是第一次見麵。”
李國樓搖頭道:“陳女士,我真的想不起來,哪裏得罪過你,若是真的有衝撞的地方,還請陳女士見諒。”
王五插話道:“李先生,我想起來了,就是昨天我們遇見的那位爬樹的那位,你不是還對人家吹口哨了嗎?”
“哦······”李國樓被人揭穿色狼的本性,大街上看見大姑娘爬樹,李國樓一個興起,好似英國鬼子耍流氓,一個衝動就吹起口哨。他的口哨聲十分尖利,讓人為之側目,李國樓的一身打扮,隻要被人看見,就會過目不忘。
大街上起哄的人多呢,陳香芳就記得李國樓的死樣,她對於李國樓的挑遜記恨著呢。
李國樓被人揭短,不由低頭認錯,道:“對不起陳女士,我養成的壞習慣很多,你大人有大量,別和假洋鬼子計較。不過我要告訴你,我不是屬蛇的,再包裝也不能整成土鱉。”
李國樓專門喜歡開玩笑,還是拿自己開涮,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的德性,沒有一個不落井下石的。
陳香芳不由得嗤嗤嗤笑出聲,斜睨道:“假洋鬼子,走在街上看見個半老徐娘你都不錯,眼珠兒的盯著人家看。哪天遇上個概兒不吝的,給你一板兒磚,你就知道什麼是肝兒顫了。我瞧你整天穿著馬甲屋裏屋外唧噔嘎噔的,不知道怎麼臭美好了。”